「在你的口袋裡。」
「你別開玩笑!巴爾內特。」
「我不會開玩笑,貝舒,當涉及這麼重要的事的時候。你證實一下吧。」
貝舒的一隻手,猶豫不決地伸進那個被他指著的衣服口袋。他拍了拍,然後取出一個大信封,信封上面寫著:「送交我的朋友貝舒」。他拆開信封,看見了他的非洲礦業股票,清點一下,正好十二張。他的臉變得蒼白了,兩腿發著抖,巴爾內特把一隻嗅鹽瓶遞到他的鼻子下,他嗅了嗅。
「吸氣呀,貝舒,你可別昏倒呀!」
貝舒沒有昏倒,只是揩去悄悄流下的幾滴眼淚。快樂與激動,哽塞了他的喉嚨。當然,他毫不懷疑,巴爾內特在他進屋時就把那個信封塞進了他的口袋,他倆當時正互訴衷情,他也就沒有留意。那十二張非洲礦業股票確確實實在他顫抖的雙手裡了,他再也不覺得巴爾內特是個騙子,完全不是。
他突然恢復了體力,開始歡蹦亂跳,跳起西班牙舞來,踏著想象中響板的節奏跳著。
「我又得到它們了!非洲礦業股票,回來了!啊!巴爾內特,你真是個大好人!世界上沒有別的巴爾內特,只有一個巴爾內特——貝舒的救命恩人!巴爾內特,應該給你豎一尊雕像!巴爾內特,你是英雄!但是,你是怎樣成功的呢?快講講吧,巴爾內特!」
巴爾內特處理事件的方法,再次令貝舒警探目瞪口呆。出於職業好奇心,他問道:
「怎麼回事,巴爾內特?」
「什麼?」
「唉!你是怎樣弄清楚這案件真相的?那個包在哪裡?你會說『既在房子裡面,又不在』嗎?」
「既在房子外面,卻又在房子裡面。」巴爾內特開玩笑道。
「你講講吧。」貝舒懇求道。
「你自認猜不出來?」
「你要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那麼,你以後不要因為一些小過失,對我擺出責備的樣子,令我不愉快。這使我有時相信自己偏離了正路。行嗎?」
「你講講吧,巴爾內特。」
「啊!」巴爾內特大聲說道,「多麼迷人的故事啊!儘管我有言在先,貝舒老友,你還是絲毫也不會失望的。我還從來沒有遇見過比這案件更引人注目、更意外、更自發、更狡猾、更合人性,同時更難以置信的事了。它是那麼簡單,卻反而讓貝舒你這個優秀的警察,足智多謀的探員,眼花繚亂看不清。」
「總之,你講講吧,」貝舒生氣地說道,「裝著證券的包,是怎樣離開那個房子的?」
「就在你的眼皮底下。難以形容,貝舒!而且,那個包不僅離開了房子,接著又回到房子里!它每天兩次離開房子!它每天兩次又回來!就在你的眼皮底下,貝舒,你憨厚友善,眼睜睜地看著!整整十天,你對它彎腰,畢恭畢敬。真正十字架的一塊碎片出現在你面前!只差一點,你就會下跪!」
「哪裡會呢!」貝舒大喊道,「這真荒謬,既然全都搜查遍了。」
「全都搜查遍了,貝舒,但是有件東西沒有搜查!所有的包裹、紙盒、手袋、衣袋、帽子、罐頭和垃圾箱……全都搜查過,但是漏查了那件東西。在邊境火車站,旅客的行李物品要接受檢查,但是外交郵袋是免檢的。因此,你全都檢查了,惟獨沒有檢查那件東西!」
「那是什麼呀?」貝舒大聲問道,迫不及待。
「讓你猜一千次也猜不到。」
「你講吧,真是他媽的!」
「前任部長的公文包!」
貝舒從座椅跳起來。
「嗯?你說什麼?巴爾內特!你控告圖菲蒙議員?」
「你發瘋了!難道我竟敢控告一位議員?首先,一位議員、前任部長,先驗地不能懷疑。在所有的議員和前任部長當中——天知道他們有多少!——我認為圖菲蒙是最無可懷疑的,儘管他充當了阿蘭太太的窩贓者。」
「他於是成了同謀?圖菲蒙議員會是同謀嗎?」
「不會的。」
「那麼,你控告誰?」
「我控告誰?」
「是的。」
「他的公文包。」
巴爾內特莊重而又愉快地解釋道:
「一位部長的公文包,貝舒,可是個重要之物。哪裡有圖菲蒙先生的身影,哪裡就有那個公文包。先生和公文包不可分離,彼此互相依存。你不能想象圖菲蒙先生不帶公文包,你也不能想象公文包不在圖菲蒙先生的手裡。只是圖菲蒙先生有時要把公文包放在他旁邊,比如說為了吃飯,或者為了睡覺,或者為了完成日常生活中的某個動作。在那些時候,圖菲蒙先生的公文包就獨自存在,可能會發生某些事,圖菲蒙先生對此不負任何責任。這就是失竊那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貝舒看著巴爾內特:「你究竟想要說什麼呀?」
巴爾內特重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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