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打個電話。」
警官把他領到警察局狹小的辦公室。裡面的人己經知道他是誰了,都好奇地望著他。
「要哪個號碼,警長先生?」
「巴黎酒家,蒙特卡洛的。」
過了一會兒,他從巴黎酒家的門房那裡獲悉約瑟夫·馮·默倫先生在酒家住了一個套間,曾有一個電活要他去尼斯,他坐有專用司機開的車去了,待了很一長時間,剛剛回來。
他正在洗浴,當天晚上,在體育餐廳,他訂了一桌晚宴。
酒家的人都認識巴爾米利伯爵夫人,但沒有看見她。至於娜婷小姐,馮·默倫先生坐汽車走時,她沒有同去。
娜婷是誰?梅格雷一無所知。門房似乎確信全世界都知道她,所以梅格雷也就沒有問他。
「您坐去羅馬的飛機嗎?」尼斯的年輕警官問。
「不,我想訂明早瑞士航空公司的機票。夜裡,我也許在蒙特卡洛過。」
「我領您去瑞士航空公司……」
大廳里,許多服務台中的一個服務台。
「您認識巴爾米利伯爵夫人嗎?」
「這是我們的好主顧之一。剛才,她還是乘的去日內瓦的飛機……」
「您知道她在哪兒下,日內瓦?」
「平時,她不住在日內瓦,而是住在洛桑。我們經常把她訂的機票寄到洛桑賓館……」
梅格雷突然覺得,巴黎何其之大,世界又何其之小!他從尼斯坐大客車去蒙特卡洛,花的時間,幾乎和從奧利機場來不相上下。
第四章
這裡,人們同樣不願對警察局的人開放。一走進大廳,梅格雷就認出了門房。他在機場與他通過電話。看見他,梅格雷想起這人在香榭里舍大街一家豪華飯店工作時,曾與自己打過多次交道。那時,他還沒有穿一身長西裝,端坐在存放鑰匙的服務台後。他只不過是一個侍應生,但等顧客一招呼,就跑過去侍候。
在大廳里,有些人還穿著游泳服。在這時節,已經有人穿起了無尾常禮服。梅格雷前面,有一個大塊頭女人,幾乎全裸,背上曬得通紅,懷裡抱著一隻小狗,周身散發出濃烈的日光浴油膏的氣味。
門房沒有直呼梅格雷其名,更沒有稱他警長,只是朝他詭譎地眨眨眼睛,說:「等等……我己經打過招呼了……」接著,他摘下話筒,「喂……冉先生嗎?……」
此間的電話機大概特別靈敏,因為門房說話聲幾乎很低。
「我剛才跟您說過的人來了……我讓他上來?……明白了……」他對梅格雷說,「瑪·默倫先生的秘書在五樓電梯門口等您,他領您去……」
這有點厚意相待的意思。果然,一個年輕人在走廊里等他。
「瑪·默倫先生讓我向您表示歉意;他在做按摩的時候接見您。不過他差不多就要做完了。他讓我告訴您,見到您本人,他非常高興,因為他熱切地關心您的一些調查……」
這真有點奇怪,不是嗎?為什麼比利時金融家不親自對他說這些,既然他們很快就要面?
秘書把梅格雷帶進一個套間。它與喬治五世賓館的套間十分相仿,同樣的陳設,同樣的布置,以致警長如果沒有看見窗外的碼頭和遊艇,真可能以為自己還在巴黎。
冉先生推開一間房子的門,通報道:「梅格雷警長……」
「請進,警長,隨便坐吧。」一個俯卧著的人對梅格雷說。他一身光溜溜的,象一條蛆蟲。一個按摩師,穿著白長褲和貼身背心,露出大塊二頭肌,在給他做按摩,「我預計會有這種來訪。但我認為大概只會派個警探來,誰知道您親出馬了……」
他沒有把話說完。這是梅格雷一天內遇到的第二個億萬富翁。而且他和第一個一樣一絲不掛。但他毫無尷尬之態。
在餅乾箱里找到的相片上,許多人都幾乎未穿衣服,好象從某個社會等級起,貞潔的概念就變得不同了。
這人的個子大概很高,剛剛發福,周身被太陽晒成褐色,只有窄窄的一圈游泳褲遮住陽光的地方才是白的,白得叫人不舒服。他的臉埋在枕頭裡,警長看不到。但他的頭禿了,光溜溜的,也晒成了褐色。
在他眼裡,按摩師大概無足輕重,因此,他毫不顧及他的在場,繼續說道:「當然,我知道您將發現路易絲的行蹤。今天早上,是我接了她的電活。我勸她不要想方設法躲起來。您看,我那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敢在電話里告訴我詳情,再說,她處在那樣一種狀態……您認識她嗎?」
「不。」
「這是個怪人。一個最奇怪、最討人喜歡的女人……完了嗎,波布?」
「還要兩分鐘,先生……」
按靡師過去大概是拳擊手,因為他的鼻子和耳朵塌癟。他的小臂和手背上長滿了黑茸茸的毛,沁出顆顆汗珠。
「我想您和巴黎還有接觸吧?有些什麼最新消息?」他說話自然,神態從容。
「調查剛剛開始。」梅格雷謹慎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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