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跟我提這件事。」歐克斯夫人哆嗦著打開了她的黑色手提袋,拿出了一塊白手帕,把臉埋在手帕中,抽泣著。南希張開手臂,扶住了她。
「媽媽,」南希說著,沖我點了點頭,「這兒不只我們兩個。」
歐克斯夫人把手帕放回包里,摘下太陽鏡,露出一雙雖布滿血絲,卻清澈的藍眼睛。南希的美麗一定是得自她的遺傳。
她面色不悅地審視著我,「年輕人,你是誰?」
這是個淡漠的問候。我回答了她的問題,並向她表示了我的同情。
「你就是我丈夫雇的那個偵探吧。」她微笑著說,大步走向我,對我伸出了一隻戴著手套的手。我握了一下她的手,卻怎麼也不明白,這個看似冷淡的歡迎儀式卻給了我莫名其妙的溫暖。
「你對我丈夫的案件提供了關於兇手的重要證據,」她說,「我早就想親自謝謝你……」
「媽媽,黑勒現在為我工作,他要證明弗來迪的清白。」
她一下從我的手裡抽出了手,好像我的手是她極為厭惡的東西,又像剛開始那樣審視我了。
「這個時候我不想看笑話。」她說。
「我也是。」我回答著。
「黑勒先生,」南希說,「爸爸已經付給了他一萬美元,去調查我丈夫的行為。我讓他繼續留下來調查這個案子,以證明弗來迪的清白。」
歐克斯夫人笑了,那是個狡黠又聰明的笑,
「我明白了,」她的目光在南希和我身上來回探究著,像致辭一樣說,「你讓黑勒先生繼續留下來調查……是為了把你爸爸付他的錢用光吧?」
「是的。」南希生氣地說。
「我卻不這麼認為。」歐克斯夫人說。她又把目光轉向我,「我會和我們的律師,棕櫚灘的福斯克特談的。我會付給你相應的報酬.黑勒先生。」
「等一下,」我說,「你們不要都用那同一個律師威脅我!」
「媽媽。」南希終於忍耐不住了,她們母女爭論了起來。雖然沒有大喊大叫,卻已經言語相向了。
我把兩根手指夾在嘴裡,吹了一聲口哨,讓這兩個爭吵的女人停了下來,她們都瞪著我,非常震驚。
「我有個建議。」我說。我看了看南希,繼續說,「你媽媽有一個觀點是正確的,我的委託人,是你那已故的爸爸。」
歐克斯夫人放鬆地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她雙手抱胸,高雅又有威嚴地站著。
「或許,」我對歐克斯夫人說,「我可以在以下條件下為你的女兒繼續工作:如果我發現她丈夫真的就是那個罪大惡極的兇犯—一我決不隱瞞,直接對律師公會提出上訴。」
那位未亡人的臉上有了滿意的笑容;南希卻還皺著眉,說:「可是……」
「否則,」我對這位可愛的德·瑪瑞尼夫人說,「就會產生一場利害攸關的衝突。我竟開始要為反對你父親的人工作了——可,他偏偏是我的客戶。」
南希想了一下說:「呃,弗來迪是清白的,所以你工作的意義並沒有變,你沒有和爸爸做對。」
「用是你的看法。」我說。
「那你是答應我了,」南希說,「現在我是你的委託人。」
「是的,不過要在那個條件下。」
「我接受了這個條件。」歐克斯夫人說。她用一種柔和的表情看著她的女兒,說:「你和我,我們永遠也不會是敵人。我支持我丈夫,你支持你丈夫。我希望你支持他……」
現在,南希的眼裡充滿了淚水,她一下撲到她媽媽懷裡,歐克斯夫人輕輕地拍著她。
「我所需要的,」哦說,「是讓可愛的福斯克特叔叔給我開一份書面證明,證明我可以啟用那一萬美元的支票,而且,當我花完時,我還是那個價錢,每天薪水要三百美元。」
歐克斯夫人冷峻地對我笑了一下說:「這是你和你的委託人之間的事。」然後,又對她女兒說,「我們拿騷見,親愛的。」
而後便轉身離去了。
第十章 偵探小說家厄爾·加登
計程車把我載到位於邁阿密南部的國際水上飛機基地,我拖著沉重的行李朝時髦的遊艇俱樂部走去。這裡有修剪整齊的草地、到處插滿了五彩繽紛的旗幟。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靜靜地流淌著,水面金光閃閃,幾隻小船點綴其間。午後的陽光絢麗迷人,沿著河堤漫步的有遊人,也有本地人,都是被這美景吸引而來的。遊艇的發動機聲、波濤聲和遊人的嘈雜聲在空中激蕩著,決不亞於機場的聲音。按候機室的時間表,我乘的飛機將準時起飛。我知道不會遇到尤妮斯·歐克斯,可還是不由自主地環顧四周,因為一點鐘由加勒比海飛往拿騷的班機共有三十名乘客。我拿不準歐克斯夫人是否是其中的一位。
看來她不在其中,這對我來說再好不過了。我不是不喜歡她,她能從一個女店員變成有錢人的太太,一定是位機智又剛強的女性。但與她共處同一機艙的誘惑力並不大。
檢過包,驗完票,我便跟在一個男人後面,走上了一條灑滿陽光的長廊,又踏上了甲板。這人穿著西部牛仔襯衫、斜紋棉布褲子,肩膀很寬,身材矮胖。我跟著這個打扮土氣的男人上了幾級台階,走上了飛機。我的座位僅與他隔一條過道,他朝我笑了笑,他一定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農場主。
他說:「第一次去巴哈馬嗎?」
他的聲音沙啞,但極具魅力。他大約五十多歲,長著一張棕色的橢圓形的娃娃臉,一笑起來,金絲邊眼鏡后的眼睛便眯成了一條縫,頭髮隨意地梳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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