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伊登拿起電話:「喂,爸爸,今天早上我可以自由自在說話了。我想告訴你這兒一切都好。邁登先生怎麼樣?噢,他很好,現在就站在我身邊。他非常想儘快拿到那串項鏈。」
「好的,我們馬上就把項鏈送到他手中。」老伊登說。鮑勃·伊登輕鬆地舒了一口氣。他知道他父親已讀到他發的電報了。
「讓他今天就送過來。」邁登命令道。
「邁登先生想知道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往這兒送。」小夥子告訴爸爸。
「不可能。」珠寶商答道,「現在還不在我手裡。」
「今天不行,」鮑勃·伊登對邁登說,「現在還不在他手裡——」
「我聽見他說了。」他吼道,「把電話給我。伊登——你說現在還不在你手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鮑勃·伊登聽見了他父親的回答:「噢,是邁登先生,你好!項鏈拿來后我發現有些污跡——我不想就這麼送給你,所以我就把它送去清洗了——現在還在那家清洗公司那兒。」
「等一下,伊登,」富翁咆哮道,「我想問問你——你懂英語,是吧?你聽我說——我告訴你我現在就要那串項鏈——馬上——立刻送來——說什麼鬼話,我可不管你什麼清洗的事。上帝!我想你該明白了吧。」
「很對不起,」鮑勃·伊登的父親和氣地說,「我明早就去取,明天晚上啟程給兒送去。」
「那麼——這就意味著到這兒是星期二晚上了。伊登,你真讓我上火。我完全可以取消這筆交易的——」邁登停頓了一下,鮑勃·伊登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不過,如果你明早就啟程往這兒送的話——」
「我向你保證,」珠寶商說,「項鏈明天會儘早上路的。」
「那好吧,我不得不等了。這可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做交易了,朋友。周二等你的人來,再見。」
邁登怒氣沖沖地掛上了電話。早飯時邁登依然一臉不悅,伊登幾次嘗試著和他聊天兒都落了空。飯後,桑恩開著小車消失在門口的路上。鮑勃·伊登滿懷期望地在前院漫步。
他的期望剛剛成形,守望就結束了——波拉·溫德爾,清爽可愛得像舊金山的早晨,駕著她那輛漂亮的小車來到鐵絲圍欄邊。
「你好,」她朝伊登說,「上來吧。你看來很高興見到我。」
「當然高興,小姐!你簡直像個救星一樣。今天早上這莊園里的氣氛很不友好。你也許覺得難以置信,但是匹·傑·邁登確實不喜歡我。」
她踩了油門兒。「那個老頭兒瘋了。」她笑道。
「我也覺得他神經不正常。你和受驚的響尾蛇類的人物一起吃過早飯沒有?」
「目前還沒有這樣的經歷。在綠洲咖啡店遇見的人很複雜,但還役遇見過你說的那類人。嗨,你覺得這兒早上的風景怎麼樣?以前看過這樣的色彩嗎?」
「從沒有過。花花綠綠的商店裡也找不著這樣的色彩。」
「我在說沙漠呢。你看那邊堆滿白雪的山峰。」
「太可愛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靠近些看。毫無疑問,他肯定告訴過你你很漂亮。」
「誰?」
「威爾伯,你的未婚夫呀。」
「他叫傑克。不要趁他不在說他的壞話。」
「他當然是個好人,不然的話你也不會挑中他。」他們在沙路上繼續往前行駛,「不過,小姐,聽聽世界上一個男人的觀點吧:婚姻是弱者最後的依靠。」
「你是這麼想的?」
「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好長時間了。我時常會遇見女孩兒,她們的眼神常常會暗示我向她們求婚,但我很謹慎。千萬不可輕舉妄動,要堅持住——這是我的信條。」
「那你堅持住啦?」
「當然,而且為之高興。我自由自在,心情舒暢。夜晚來臨時,漫步聯合廣場,周圍燈光閃爍,颼颼的風聲在耳邊吹過,我只照顧自己的帽子以防被風吹走,誰還會輕聲對我說:『親愛的,你到哪兒?我跟你一塊兒走。』」
「沒人會吧?」
「絕對沒人。這樣很好。你——你的情況和我一樣。當然有成千上萬的姑娘都只能以婚姻為依託。她們那樣倒也無所謂,但你——為什麼——你有很棒的工作,沙漠、群山、峽谷——你難道願意放棄這一切去換取家中偏僻角落裡的煤氣灶台嗎?」
「我們也許能雇得起用人。」
「很多人都能——但現在誰願意去做用人呢?我提醒你好好考慮這件事。你現在正是大好時光,卻要以結婚告終,去給威爾伯補襪子——」「我告訴過你他叫傑克。」「那又怎麼樣?他肯定會堅持讓你做補襪子這一類的家務瑣事。我真不願意看到像你這樣的姑娘被那些瑣事所困——」
「你說的是有些道理。」波拉·溫德爾承認道。
「我只不過在表面上撓了撓。」伊登故作輕描淡寫狀。
姑娘把車開進了一個敞開的大門,裡面有一幢高大的農舍,四周圍繞著一些小木房子。「我們到了威特康姆醫生家了,」波拉·溫德爾說,「這個醫生人不錯,我想讓你們倆認識一下。」
她在前面帶著路,穿過一扇屏風似的門,來到一間寬敞的客廳。雖然廳里的裝飾沒有邁登家的精美豪華,但處處都透著溫馨舒適。一個灰白頭髮的婦人正坐在窗前的躺椅里悠閑地搖著,面目和善,心境坦然。「您好,醫生,」姑娘說,「我給你帶來一位造訪者。」
「您——您是那位醫生?」伊登結結巴巴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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