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鑰匙的房間》 - P38

 沒有鑰匙的房間

 厄爾 德爾 比格斯 作品,第38頁 / 共8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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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陳回來了,拿著一份報紙。

「非常感謝你,」他對梅伯里說,「你的善良友好起作用了。」

「用得上嗎?」梅伯里問道。陳搖搖頭。

「目前看來沒用。我們的行動剛才被雲彩秘密地遮住了。」

「那麼,」那記者說,「什麼時候把那些雲彩趕走了,別忘了告訴我。」

「沒有這種可能性。」陳斷言道,「晚安。」

他們走了,留下梅伯里在那兒埋頭打字。後來在陳的提議下,他們去了全美飯店,在那兒陳要了兩杯叫作「你的不會講話的咖啡」。在等咖啡時,他把那份完整的報紙攤在桌上,把撕壞了角的那張放在旁邊,並小心地把右上角掀開。

「這是那失去的一塊。」他說明道。他認真研究了一會兒,最後搖搖頭。「我認為沒什麼令人驚奇的事。」他說。他把報紙從桌上遞過去。「如果你有高見——」

約翰·昆西拿過那份報紙。在報紙的一頁上登載著一個從事襯衫布生意的日本人自己寫的廣告。他在廣告里說任何人都可以用買五米布的錢買六米,而且如果買方對此表示驚奇的話,他將很高興解釋其原因。約翰·昆西笑了。

城市假期 Amocity!

  

陳說:「啊哈,照理說他是夠仁慈的。木口,襯衫布的供應商,在充分利用英語這一偉大的語言卻把它變為一堆愚蠢的廢物。這一面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們研究的。但是敬請你把那頁報紙翻過來——」

約翰·昆西把那頁報紙翻過來。另一面是海運版。他認真地讀起來:一些輪船起航及歸航的信息;將在星期三起航的「欣友馬羅號」尚有五個去亞洲的乘客座位的消息;「威廉敏娜」位於馬庫甫角東部六百四十多里的消息;雙桅船「瑪麗·簡愛號」船始發自特里特港——

約翰·昆西突然一驚,屏住了呼吸。一則用小字體印刷的內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下周六乘來自澳大利亞『索諾馬號』輪船來的乘客有加爾各答的湯姆斯·麥肯·布拉德夫婦——」

約翰·昆西坐在那兒望著全美飯店未沖洗過的玻璃。他的思路回到「泰勒總統號」船的甲板上,一瘦弱的老傳教士講述著一個明亮的早晨在阿皮昂島的一棵椰子樹下的墓地的故事。

「加爾各達的湯姆斯·麥肯·布拉德夫婦。」他又聽到了老傳教士的高嗓音。「一個不懂法律、殘酷無情的人,一個海盜及探險者……湯姆·布拉德,一販黑奴者。」

但布拉德已經被埋在阿皮昂島上一個長長的松木箱子里了。即使在太平洋的克羅斯多茲,他也不可能再與丹相遇。

服務員把咖啡拿來了。陳沒說什麼,只是仔細地觀察著約翰·昆西。後來他終於說話了:「你有好多事要講。」

約翰·昆西很快朝四周看了看,他忘記了陳也在現場。很明顯他有些左右為難。他一定要在這一遠離城市的骯髒的飯店向一個中國人透露那玷污溫特斯利普家族榮譽的事嗎?米納瓦姑姑會說什麼呢?對了,她剛才還說已下定決心不向警察掩飾任何秘密。然而,家族的自豪感——

約翰·昆西的眼神落在日本服務員身上。「米卡多」詩的那幾行詞是什麼來著?「但是家族的自豪感必須摒棄;必須忍痛割捨。」

「是的,查理,」他承認了,「我有許多事情要告訴你。」然後,一邊在全美飯店喝著「不講話」的咖啡,他一邊把那虔誠的牧師富蘭克林·厄普頓在「泰勒總統號」船上所講的故事又向偵探講述了一遍。陳高興地笑了。

他喊道:「現在我們已經接近了什麼東西!販黑奴者布拉德,『夏洛的梅得號』船船長,在那船上,丹·溫特斯利普先生是第一軍官。」

「但布拉德已經被埋在阿皮昂島上了。」約翰·昆西提出異議。

「是的,確實是。但請原諒,誰看見他了?那時候那是不是一個沒有封閉的箱子?噢,不是的!」陳的眼睛一閃一閃的,「請再思考一下——那結實的夏威夷木製的盒子。盒子上的縮寫字母是T.M.B.,這雖還是個謎,但我們已前進了,我們的案子有進展了!」

「我想是吧。」約翰·昆西也承認地說道。

「這是我們掌握的情況,」陳接著說,「丹安靜地躺在平台上讀報。這條消息使他震驚。他跳起來,在房間里踱來踱去,然後又跑到碼頭上發信請求一定把那夏威夷木製的盒子深埋在太平洋,為什麼?」陳在口袋裡摸摸,拿出一疊紙,很明顯是輪船到達的單子。「星期六『索諾馬號』在這兒靠岸。乘客中有——是的——是的——湯姆斯·麥肯·布拉德和他體面的妻子。在這兒寫著:他們來這兒住下去,而不是在『索諾馬號』在這兒短暫停留時暫時呆在這兒。星期一晚上,丹·溫特斯利普先生被殘酷地殺害了。」

「這就使得布拉德先生成為我們要尋找的重要人物。」約翰·昆西說。

「太對了!但不用著急。現在還沒有船出航。睡覺前,我去市中心旅館查一下。明天在懷基基查查。布拉德先生,你在哪兒?」陳又抓起那賬單:「不,請原諒。付這咖啡錢的榮譽應給予我。」來到大街上,他指著一輛正開過來的電車說:「車上寫著你要去的地方。你需要睡覺。我們明天見面,慶賀我們最有成效的一晚。」

約翰·昆西又一次上了懷基基的車。雖然他很疲倦,但又興奮不已。他拿出煙斗,裝上煙絲,點燃了。真是令人難忘的一天!自從這天早上他登上這個島之後,似乎已經過了一輩子。他發覺自己將煙吹到了倒坐在身旁的一個疲憊不堪的瘦小日本婦女的臉上。

「請原諒。」他邊說邊把煙斗朝身邊的鐵欄杆上敲了敲,然後放在口袋裡。那日本婦女溫順地、驚奇地看著他,以前從沒有人請她原諒過。

在他身後,一群戴著黃色花環的夏威夷男駭彈著吉他,唱著一首哀怨的情歌。電車飛馳著穿過氣味芳香的夜幕,車輪上蕩漾著甜蜜的音樂聲。約翰·昆西往後靠著舒服地坐著,閉上了眼睛。

午夜的鐘聲敲響了。又一天——星期三——來到了,這使他想起今天在波士頓的公司將要向林恩的製鞋商推出那股可取的股票。這期股票是否會超購?這沒關係。

現在,他出來了,正在太平洋中部的一列電車上。在他身後,一些褐色皮膚的男孩們正唱著早期的傷感情歌,外面明亮的月光灑落在深紅色的金鳳花樹上。然而在這小島嶼的某個地方,一個叫湯姆斯·麥肯·布拉德的人正躺在蚊帳里睡覺。也許正醒著,想著丹·溫特斯利普。

城市假期 Amocity!

  

第二天早晨,約翰·昆西好不容易從睡夢中醒來,把手錶從枕頭下抽出來。八點三十!上帝!他必須在九點鐘到辦公室!趕快洗個澡,刮刮鬍子,簡單吃點早餐,跑步經過波士頓國家公園和波士頓廣場,再上學校大街。

他從床上坐起來。他為什麼被關在蚊帳里呢?那隻悠閑自得的蜥蜴在蚊帳外爬來爬去是怎麼回事?噢,對了,檀香山!他現在在夏威夷,他無論如何在九點鐘時也趕不到辦公室。辦公室在五千英里以外。

沙灘上人們低聲說話的聲音證實了他的判斷。他走到窗前望著那寂靜、陽光明媚的早晨。是的,他現在在擅香山,與一起謀殺案糾纏在一起,得同中國偵探和懷基基的寡婦打交道,尋找破案線索。新的一天蘊含著成功的兆頭,他必須趕快去尋找進一步的線索。

哈庫告訴他他姑媽與巴巴拉已吃完早飯,並在他面前擺上一些發紅的甜瓜之類的東西,然後他解釋說,這東西叫木瓜。約翰·昆西吃完后,走出屋來到平台上。巴巴拉站在那兒,凝視著海灘。以前那活潑、歡快的巴巴拉已經消失,這是一個新的巴巴拉,一個臉色蒼白、眼睛里充滿悲哀神色的女孩。

約翰·昆西用胳膊摟住她的雙肩,她是溫特斯利普家族的一員,家庭尚還存在。他又一次感到心中湧起一股對給她帶來悲傷的人或人們的憤怒。罪犯一定要為此付出代價——伊根,或其他什麼人,布拉德或萊瑟比,或那演歌舞的女孩,一定要付出高昂的代價,他決心這樣做。

「親愛的,」他開始說,「我能對你說什麼——」「不用說了,你已做了你應做的一切。」她答道,「約翰·昆西,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海灘。當我僅五歲時,我獨自一人游到第一個浮標那兒。他——他為我感到無比驕傲和自豪。」

「這是一個可愛的地方。」他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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