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段時期,他們肯定將被要求出庭作證。」
「太令人遺憾了,」羅馬諾溫和地說,「我早就發現美國的法律沒有正義。」他突然俯身神秘地問查禮:「你可曾聽到了門外的聲響?」
查禮站起來,輕手輕腳走過去,猛地拉開房門,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看你有點兒神經過敏吧?」查禮說。
「在這兒誰能——請問——不神經過敏?每時每刻,我都感到受人監視,每到一處,都有窺視的眼光從各個角落盯著我。」羅馬諾回答說。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無所知,」羅馬諾大聲說。「這事兒根本與我無關,蘭迪妮被害時我在屋裡,門關著,對此我已作了保證,這是事實。」
說完,他向房門走去。「我希望沒有打擾你,先生。晚安。」
查禮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他走後不久,他輕輕走出了房門。樓道里寂靜無聲,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周圍見不到一個人。借著忽明忽暗的爐火,他走到衣櫃前取出了他的大衣,帽子和那雙陌生的橡膠套鞋。走回屋時,他把這幾樣東西都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還試了試電筒。幹完這一切,他坐下來又開始讀蘭迪妮的自傳。
深夜一點,查禮放下清樣——穿上了套鞋並拴緊鞋帶,披上那件令他不習慣的大衣,戴上了黑氈毛帽並拿上了手電筒。屋內只有一盞孤燈亮著,他走進樓道,隨手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這次,他從后樓梯下了樓。下樓后沿著走廊向後門走去時,但願命運之神不干涉他去車庫。借著手電筒光亮,他忽然發現前面地上有新踩的腳印。顯然有人從後門離開了松景宅——而且是剛剛不久,看來破案的機會近在咫尺之內。
他開始沿著大路朝特溫飯店方向跑起來。跑了大約半英里后,他來到了離松景宅最近的一所屋子前。查禮伸手試著推了一下這荒涼空房的後門。門隨手而開,他感到毛骨悚然。
空房內沒有任何人居住的跡象。然而,在手電筒光照亮的地上,能看到有人走過後留下的痕迹——斑斑殘雪——直通向黑暗。——他順著足跡一直穿過走廊,走進前廳。牆上的巨大陰影搖曳不定,大廳里是一堆蓋著一層白布、充滿鬼氣的椅子和沙發,查禮鼓足勇氣繼續向前走,他走上鋪有地毯的樓梯,地毯上有一些剛掉落的小雪塊。走到二層大廳的後門口,查禮才停步,他輕輕推了一下門,門鎖著。
查禮打量了一下門檻,就在他舉手要敲門的一剎那,遠處傳來了一聲關門聲。一層上了蠟的地板上有人在輕輕走動。
他把手電筒放進口袋,躡手躡腳地快步下樓,走到樓梯中間時他驟然停下,樓下大廳里的陌生人燃了一根火柴。
查禮緊貼著牆蹲下,陌生人的身影在他周圍閃爍。幸而火焰的生命短暫,隨著火柴光的熄滅,他顯然未被發現。然而這是短暫的。因為,這位神秘的闖入者已大步上了樓梯。
他處於上方,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已別無他擇——查禮使足勁兒縱身一躍向來人撲去。他倆揪打著滾到了地板上,查禮已決定抱緊這可怕的傢伙,不使他有出拳的機會。他知道,對方的一拳足能把他打趴在地。
在搏鬥中,漸漸地,查禮明顯處於下風。陌生人壓在他身上,雙手卡住了他的喉嚨。他試圖把那雙鐵鉗似的手推開,但無濟於事。他腦海中閃現了彭其波山上的小屋和掛在陽台上方的葡萄樹——接著,一片黑暗慢慢地開始代替知覺。
陌生人猛然坐到了查禮那凸出的肚子上,接著是霍特驚恐的聲音,「老天爺,怎麼是你,陳先生?」
「哎呀,」查禮說:「黑夜中的貓咪不分黑白。」他這才發現,陌生人是郡長。
「現在快上去查看一下樓上的房門.不能再耽擱了。」
他連忙爬起來,帶著郡長很快地走到了二樓鎖著門的房前。「我是沿著雪跡找來的,」他解釋說。「等等」,他指了一下門口,門檻上有不少雪,雪上留下了剛踩過的腳印。
查禮將手電筒光對準了門把,霍特憋足了勁兒向前撞去。隨著一聲木板破裂聲響,鐵鎖掉落在地,門被撞開。查禮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屋子,這是一間普通的卧室,能看到不少陳列著的傢俱。在這間很普通的卧室——在床邊的地板上,躺著一具紋絲不動的身軀。
郡長跪在地上,將地板上的人翻過身來。在手電筒光下,他倆和已死去的斯旺大夫正對了個面。
第12章 黑槍紅領帶
查禮微弱的手電筒光在死者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斯旺大夫走了,」霍特陰森地說。「我都給弄糊塗了。」
「歸宿,」查禮說,「我相信,這是敲詐者的必然歸宿。現在該我問你,你是怎麼來這兒的?」
「在特溫飯店裡,法醫住在斯旺隔壁,」霍特開始說。「半夜,他被百葉窗的撞擊聲吵醒,當時正值十二點半。聲音來自斯旺的房間,法醫聽了一會,最後忍不住便去敲他房門。好,長后短說,沒人回答——就這樣,他叫醒了我。」
「我倆斷定,斯旺已跳窗出逃。我便沿著他的腳印一直追了出來,連手電筒也沒帶,不象你這般準備充足。幸遠的是,我身上正好有盒火柴——剛才在樓下已用完了最後一根。」
「你一直走了兩英里多路?」
「當然——有時還小跑一陣,到這房子後面時,腳印變換了方向。這時我看到了二層百葉窗間的手電筒光亮——現在看來是你的——因此我從後門進了房。」
「是這樣!」查禮說。邊說兩人邊匆匆趕到後門外。雪還在下,但空氣中的濕度很大,「快要變成雨了,」霍特抬頭看了看天空,「我們得趕緊。」
雪地上果然有新腳印,但那人並不走向大路,而是繞房走向另一方向。查禮和郡長沿著腳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徑直跑到了碼頭。在碼頭下浪濤翻滾的水邊,腳印消失了。「追蹤結束了,」霍特嘆了口氣說,「大概這傢伙有隻划艇。」
「如果說在我倆扭打時逃跑的傢伙——當然是他殺了斯旺——帶了條船的話,」查禮推斷說,「我從松景宅一路跟蹤追來的那人又是誰?難道他背上扛了條划艇?」
「咦,你也在追蹤人?」
「正是!而且我相信這就是我們要找的兇手。」
「會不會他從這兒找的船?」
「停船房沒有被劫的痕迹,我已查過,要不要我作個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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