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瑞絲-梅爾奇稍停了下,又激動地敘述說:
「當時的情景,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天,我們三人聚在客廳里。噢!
我直到現在耳邊彷彿還聽見他在說話,那充滿了仇恨和可怕威脅的話語。威克多里安嚇得不知所措,他未曾想到自己的朋友會變成這個樣子,他面對的是一張令人厭惡的面孔,簡直像一隻野獸。真的,就像一隻野獸……他咬牙跺腳,嘴裡不停地說:
「我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噢!您想象不出我會做出什麼事來的。我會等10年,甚至2O年……,那一天會突然降臨的……噢!你決不會想象到的……我要報仇雪恨……,以牙還牙……這才是最大的快樂!我生來就是會報復的……,到那時候,你們倆就會跪下來求我,不錯,跪下來求我!我父親恰好這時進屋。威克多里-梅爾奇就在我父親和一個僕人的幫助下,三人一道把這個可惡的傢伙給攆出去了。6周之後,我就和威克多里安結了婚。」
「德珀勒克後來怎樣呢?」羅平打斷她的話,「難道他沒想放棄
「沒有。可是,我們結婚的那天,路易-普拉斯威爾不聽德珀勒克的勸阻,給我們當了證婚人,結果他回家以後,發現他所愛的那個女人,就是那個歌唱演員…
…被人勒死了……」
「什麼!」羅平大吃一驚,「難道這是德珀勒克乾的?……」
「人們只知道德珀勒克同她糾纏了好幾天,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了。誰也無法證實普拉斯威爾不在家時,有什麼人去過他的家,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什麼都沒留下。」
「可普拉斯威爾就善罷甘休了?……」
「普拉斯威爾,還有我們,都很清楚這裡面的緣故。德珀勒克想把這個女人誘騙走,他可能強迫她,動了武。當兩個人互相廝打時,他可能獸性大發,喪失了理智,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給扼死了。可這一切並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因此,德珀勒克也就根本沒遇到一點麻煩。」
「打那以後,他又做了些什麼呢?」
「他銷聲匿跡了好多年,沒有聽到他的一點消息。我們只聽說他賭錢破了產,到美洲闖蕩去了。我也就慢慢地忘掉了他當初的怨恨和威脅,而且還以為他早已放棄了對我的愛,所以不再想報仇的事了。那時,我完全沉醉在幸福之中,除了我的愛情、幸福,除了我丈夫的政治地位和我兒子安托瓦納健康之外,我腦子裡什麼都不再去想。」
「安托瓦納?」
「對,是吉爾貝的真名。這個不幸的孩子總算沒有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羅平又問道:
「用吉爾貝……是打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我也說不清。吉爾貝,我寧願這樣叫他,不願再用他真正的名字。他小時候也跟現在一樣聰明可受,為人熱情,討人喜歡,可就是有些懶惰,不大守紀律。
他13歲時,我們送他到巴黎郊外的一所中學去讀書,想讓他離我們遠一些。可是,兩年以後,學校把他開除了。」
「為什麼?」
「他表現不好。學校發現他經常夜不歸宿。有時,一連好幾個星期,他都說是在我們身邊,實際上他不知到哪兒去了。」
「他究竟幹什麼去了?」
「他到處閑逛,去賽馬場逛咖啡廳,到公共舞場。」
「他有錢嗎?」
「有。」
「誰給他的錢?」
「那個教唆他的人。那人要他瞞著父母離開學校、使他走上歧途,腐蝕他,把他從我們身邊奪走,教他說謊、放蕩和偷竊。」
「那人是德珀勒克嗎?」
「就是德珀勒克。」
克拉瑞絲-梅爾奇雙手蒙住臉,接著又軟弱無力地說下去:
「德珀勒克終於報仇了。就在我丈夫把我那可憐的孩子趕出家門的第二天,德珀勒克寫給我一封信,在這封極為厚顏無恥的信中,透露了他的卑劣行徑以及他誘使我們的孩子墮落所要弄的陰謀手段。他的信中最後這樣寫道:
他馬上要送進教養院……接著就是被判刑……最後,我們等著他上斷頭台吧。」
羅平驚訝地叫道:
「該死的傢伙!難道現在這件事也是德珀勒克刻意策劃的陰謀嗎?」
「那倒不是,這一次純是偶然的。他那卑鄙的預言不過是他的妄想而已。可這事卻一直令我十分擔憂。當時,我正在生病,我的小兒子亞克剛剛出生不久,可幾乎每天都傳來消息說吉爾貝又犯下了新的罪行:偽造簽名、詐騙行竊……等等,以至於我們不得不向周圍的人謊稱他出國了,然後又說他已經死了。那時候,我們的生活是十分不幸的,後來又發生那件奪去我丈夫性命的政治風波,往後的生活就變得更加悲慘了。」
「政治風波?」
「我一說您就會明白:我丈夫的名字被列在那27人的名單里。」
「原來是這樣!」
羅平眼前的迷霧突然消散了。在這突然一閃的亮光中,原本隱藏在黑暗的秘密就昭然若揭了。
克拉瑞絲-梅爾奇把聲音略略提高了一些,接著說道:
第25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