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之謎》 - P16

 金粉之謎

 莫里斯 勒布朗 作品,第16頁 / 共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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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我和一名警察來這兒檢查過兩次,肯定沒有人藏在這兒。這個地下室,簡直是地下的地下,臭氣熏天,叫人如何透氣呀?對我來說,這個地下室是一道難題。」

「那麼,這道難題您解決沒有呢?」

「可以說解決了。地下室裡面有一個通氣的管道,穿過拱頂通到鴿子樓外面,管道的口子露出河面,漲潮時也是這樣。那個口子已有一半給堵上了。我可以到鴿子樓後面指給你看看。」

「那麼,珀蘇先生,您得出什麼結論呢?」

「沒有,法官先生,我沒有得出任何結論。我束手無策了。我只知道蓋爾森先生被殺了,但搞不清楚兇手究竟藏在什麼地方。他為

三棵排成扇形的柳樹就在這裡,卡特林娜指著它們說:

「你瞧,三棵柳樹全在這兒,我沒記錯。這兒地勢低凹,視界不寬,只能看見一些岩石和土堆那邊的一小片開闊地。這三棵柳樹原來所在的地方,我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可現在它們都移到了這兒,而我對這兒也是十分熟悉的,因為我過去經常到這裡來游泳;我游泳的時候,三棵柳樹並不在這兒。您還能說我記得不準嗎?」

「您為什麼要向我提出這個問題呢?」拉烏爾沒作回答,反問道,「我感到您的話里有什麼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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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她急忙說。

「有。我已經感到了。有人對您說過什麼嗎?您向別人問過什麼嗎?」

「是的。不過,我未露聲色。我不願暴露我心中的不安。我向姐姐問過這件事;但她離開小城堡的時間比我還長,她已經記不起來了。但是……」

「但是什麼?」

「她好像記得,這三棵柳樹本來就在目前的地方。」

「阿洛爾如何說呢?」

「阿洛爾的回答模稜兩可,他什麼都不肯定,只是覺得這幾棵柳樹原先並不在目前的地方。」

「你沒有找過其它的證據嗎?」

「找過。」她遲疑了一下,說,「我找到了一位老大媽。我還很小的時候,她就在城堡里作清潔工。」

「是沃什爾老大媽?」拉烏爾問。

「您認識她?」卡特林娜驚訝地叫了一聲。

「我遇見過她。此刻,我明白她所說的『三棵流梳』是什麼了。她的發音不準。」

「是呀!」卡特林娜更加激動地說,「『三棵流梳』就是『三棵柳樹』。這位大媽本來就神智不清,就因這棵柳樹,她竟變成了瘋子。」

六 瘋癲大媽


拉烏爾看見卡特林娜過於激動,就伴著她返回小城堡。這是姑娘失蹤回家后首次到戶外活動,不能讓她過度疲勞了。

在這兩天中,拉烏爾一再安慰她,說明事情並不十分嚴重,她的心情也就平靜下來。她開始感到輕鬆和舒服。於是,拉烏爾又要她把情況講下去,她的口吻變得比較平穩了。

「當然,最初我覺得這一切都不值得大驚小怪。但是,無論如何,我無法承認記憶會有差錯。況且姐姐和阿洛爾都沒有肯定地反對我的想法。三棵柳樹是移栽過的。然而,幹嗎要移栽呢?移栽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在令人納悶的一天,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幅景象。由於好奇心的驅使,同時為了激發對往昔的美好回憶,我搜索了小城堡里的一切暗角。從前,我外公搞了一個實驗室,裡面放置了桌子、烘油爐以及蒸餾瓶等儀器。我在實驗室的犄角里,發現了一個畫夾,畫夾中凌亂地放著幾張紙,其中一張是城堡花園的地形圖。

「我忽然想起,四五年前,我曾參與過這張地形圖的繪製。我和外公一起進行測量,標出尺寸,寫上數字。外公給我的任務是,扛三腳瞄準器及其它工具,測量時我拿測鏈的一頭。我對這一任務感到十分自豪。這張地形圖就是我和外公共同勞動的成果。我親眼瞧見外公繪出圖形,還在上面簽了他的名字。在這張地形圖上,藍色表示河流,紅點子表示鴿子樓。我立在這張地形圖跟前,真是興奮萬分。瞧吧,就是這張圖。」

她在桌上把地形圖攤開,拿四顆大頭針把它釘住。拉烏爾彎身去看。一條藍幽幽的長蛇似的河流,從一座瞭望台下淌過,接著蜿蜒前進,差不多擦過小城堡的一角。到了小島那兒,河流稍微寬闊了一些,然後在岩石和布特埃羅馬土堆間穿過。小城堡、草坪、獵亭的位置,都在圖上標得清清楚楚。一些××表示樹木的位置,還寫上了樹木的名稱:山毛櫸、榆樹等。

在地形圖上標明的花園左邊,河流的頂頭附近,卡特林娜用手指著三個××和她用墨水寫的字:三棵柳樹。

「三棵柳樹,」她低聲地說,「在岩石和布特埃羅馬上堆的後面……也就是說,是在它們現在的位置上……」

她又緊張起來,繼續說:

「看來,我莫非神經失常了?這張地形圖是我和外公在5年前繪成的,而我兩年前還看見是在山丘上的,如今它們卻在這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我精神錯亂了?我總認為,由於某種不明的原因,這些柳樹被人移栽了。然而,地形圖和我的記憶完全相反。這麼一來,我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了。我納悶已極,實在承受不了。我好像一輩子生活在幻覺之中,我的過去猶如一場惡夢。我在惡夢中見到的只是虛假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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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卡特林娜的敘述,拉烏爾的興趣越來越大。這位姑娘是在烏天黑地里掙扎,儘管拉烏爾有些辦法能夠撥開烏雲,但他感覺到的多半還是混亂和矛盾。

他對姑娘說:

「這些情況,您未曾對姐姐談過嗎?」

「我對誰都沒談過。」

「對珀蘇呢?」

「當然更沒有。他為什麼要到拉迪加代爾來,這是我一直不明白的。只是在他談及你們二位採取的一些行動時,我才聽他聊聊。再說,我也變得惶惶不安,失去常態,脾氣又很執拗,別人對我都感到吃驚。」

「我想問問,您訂婚了沒有?」

姑娘臉上泛起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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