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現在積了一大筆賬,臨出門的時候,店主給了張地圖,可是不知怎麼給搞丟了,我感到很為難。幸好在這兒遇到了櫻井先生。您知道嗎?」
「那我是知道的,不過,也許沒有用了。」
「啊!這是什麼意思?」
「朝永銅業公司眼看就要倒閉了,就在前幾天,朝永公司還賣出去一塊巴掌大的材料堆放場呢.連那麼小的一塊地都脫手出去,可見維持不了幾天了:聽說材料的配售都誤期了,支付酒場的費用,肯定成問題了。」
今天櫻井沒有飲酒,所以立夏子對他沒有產生像那天晚上那種特別厭惡的感覺。只是感到在那粗俗的話語深處,充滿了辛辣的蔑視和無限的憎惡。
「這麼一來就難辦了——我是無論如何要和社長交涉一下……」
「朝永不在。」
櫻井的語氣是肯定的。
立夏子重新凝視著他,仔細地觀察起來。他那銳利的眸子雖然望著立夏子,但裡面卻充滿了沉思的光。
「那傢伙,連著三天沒來上班了。好像他在公司吹風說,有事出差,我想可能是逃到什麼地方去了,或者躲在家裡吧。」
立夏子當然知道朝永現在何處,為了把前後的話聯繫起來,她接著問道:
「啊,如果那樣的話,到他家去一趟,也許能碰上。
他家在青山吧?」
「嗯。」櫻井嘲笑般地應了一聲,然後又吸了一口已積有半截煙灰的香煙。
「家裡只有朝永和他的夫人兩個人吧?」
「說是說夫人,其實是個情婦一樣的玩藝兒。」
「情歸?……前妻死了以後,耳聞現在這個就是後妻,可是……現在還沒有入朝永的戶籍嗎?」
「是啊,好像已經有兩年了,大概是個不能入籍的不正派的女人吧。有傳言說,那個妖艷的女人瞞著丈夫還有情夫呢。」
立夏子同櫻井面對面談話,他沒有給她留下瘋癲的印象。只是感到他那把世襲的纖維批發店又支撐了一代人所具備的執拗然而穩重的氣質。如果對此事件毫無所知的人聽了他的這番話后,一定會憎恨朝永。從談話也可以看出,在櫻井遭受嚴重打擊之前,對朝永的私生活也有所聞。
「被那種壞女人搞得神魂顛倒,公司也就完了。上一代的朝永老先生,想必在九泉之下只能哀嘆了。唉,只要我的公司不倒閉,我也就滿足了……」
櫻井好像突然想起了孫女,他頻頻地抖動著眼角,把香煙蒂向著無人的沙場扔去。
第05章
櫻井是黑,還是白?——
如果他是逼迫朝永走上自殺之途,又親手將其殺死的犯人的話,為什麼看到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立夏子卻無動於衷,毫無懼色呢?
從他自己口中道出朝永不在,難道也是早已策劃好的一種伎倆嗎?……
立夏子從高橋乘上了乘客稀少的地鐵。在車上,她朦朦朧朧地想了很多很多。突然,她與對面座席上的乘客眼光相遇了。
對面坐的是位年輕人,腳穿一雙高筒女式皮鞋,當他若無其事地把深色太陽鏡摘掉的時候,意外地引起了立夏子的注意。
「啊!」坐在立夏子旁邊的兩個職員模樣的人,其中一個突然叫出了聲。
「那孩子不是女的啊!」
「嗯一-看臉有些像。但他的腿很長,不過現在的女孩子……」
「我總覺得他是個男的,因為最近也有那些奢侈男人化裝成女的。」當地鐵駛抵赤坡見附站時,那兩個人才中斷了談話。構成話題的對面姑娘,也把女性周刊雜誌捲成個筒兒,向出口方向走去。
立夏子之聽以被這件事吸引住,是因為那兩個職員的談話起到了為自己代言的作用。
剛才那個
十六 七歲、高個子姑娘,當她把太陽鏡取掉,將帶著假睫毛的眼睛轉向立夏子這邊的時候,在意識的某個角落,立夏子也認為她是個男的。披在臉頰兩側的長發,上身穿的敞領運動衫,男人的手錶……不,遠遠不止這身裝束,那平平薄薄的前胸,肌肉緊繃繃的腰,細長的腿,不論看哪一部分,都透著一股男子氣。只有當他用太陽鏡遮住臉,文靜地坐在那裡時,似乎才有點女人的味道,不管是立夏子還是那兩個職員,大概都認定那個姑娘是個男人了。
實際,最近無法辨清是男是女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了。
立夏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褶裙下面的膝蓋上,她動也不動地思考了有一個時辰。自己也屬於年輕人之列,但是在這之前,她並沒有特別地意識到這一點,平時只是很自然地為自己選擇女式服裝罷了。
現在看來,只要穿上一套男式服裝,立夏子也可以變成一個足以亂真的男子漢。
身高一米六二、略瘦、棕色皮膚。胸和腰都是平平的。除了衣服,如果說還有什麼女性特徵的話,就是那頭盪起柔和的波浪、一直流淌到肩上的棕色秀髮了。如果將頭髮也剪到顎部,不就變成了與當今的年輕男子一樣的髮型了嗎……
過了一會,立夏子在心中默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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