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刑警吉山回來了。他負責摸清東洋織品公司和經理家庭的情況。
「主任。」吉山站在十善警部的桌前,聲音是無力的。
「那個司機,就是叫香取的傢伙……他和經理回娘家的女兒有關係。」
「你說什麼?」警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吉山。
「我調查十系子是注意到她是個婚後回娘家的人。我想會不會是在女兒的婆家方面招下了什麼怨恨?可是,好像又沒有招致這種怨恨的理由。十系子相當弔兒郎當,便和駕駛員香取勾搭上了。這情況是從公司的女辦事員無意中露出的話音里獲悉的,但果真是事實——有人看見他倆在芝地公園漫步。我馬上去芝地旅館,一家家地查問,結果查明他倆在一家靠近大門而並不很好的鶴見旅店住過兩三次,有時白天也相會哪。」
「放魚鷹的人」微笑了。銜來的「魚」有新鮮的,也有臭的。竹內市松是一條線索;香取秀男和十系子的關係也是一條線索。他們在淺田失蹤的事件上確實投下了可疑的陰影。十善警部把重點放在查明這兩個問題上,當夜就走出計劃,布置刑警偵查工作向縱深發展。
第05章
五
「你瘦多了,可憐。」十系子坐在床邊,兩手緊貼香取的腮幫子說,「講點什麼吧,別不吱聲……」
香取眼望天花板,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再也沒有比失去主人的包車夫更悲慘的了。」
「你又來說這種話了……」
香取看著天花板發獃,他正在思考。最近兩三天,他失眠了,腦子裡一直在想:經理失蹤的原因究竟何在呢?是誰把經理帶走的?是那個穿黑西裝的男子嗎?香取對這種簡直像是墜入雲里霧中的事件不知如何是好。那男子只有自己認識。一想到這裡,香取就沒有和十系子幽會的閒情逸緻了,什麼都惹他生氣。
難道有這樣奇怪的事?當時,自己顯得很愚蠢,竟完全照那男子所說的回車走了。內疚的情緒湧上香取的心頭。十系子卻顯得出乎意料地樂觀。
「不必憂慮爸爸的事了,爸爸眼看就會笑眯眯地回來的。最近媽媽去求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說:照此看來,爸爸並沒死,還說爸爸找到了非常大的生意經,將歡天喜地地回來。」
「算過從哪裡回來嗎?」香取的眼神說明他在考慮別的事。
「說是從北邊回來。」
「北邊?」
「是啊,媽媽也放心了。爸爸的故鄉在石川縣,說不定是在石川哪。」
「那麼,警察去調查過了?」
「即使去調查,若是爸爸根本沒回鄉下去,情況還是不得而知的。」
「反正算命先生的話並不能當真。」
「不過有一次可靈哪。那時,媽媽就曾經撫摩爸爸腿上的傷疤。」
「腿上的傷疤?」香取立刻翻身坐了起來。
「是的。爸爸的腿很難看,從踝骨到腿肚子有很多傷疤,像是燒傷的,皮膚全變薄了,發著亮光。爸爸從前吃過很多苦哪,一定是他在什麼地方幹活時,火星濺出來燙傷的。也許是遇上了火災之類的事。這情況,爸爸從未對媽媽說明過。可是爸爸有一次得了重病,發高燒。當時,媽媽很擔心,還是去求算命先生了……」
「後來呢?」
「算命先生說:爸爸的病一定會好的,不過要天天撫摩爸爸腿上的傷才行。」
「這故事倒是有趣。」
「媽媽便每天去撫摩,這樣,爸爸的病情立刻好轉起來。」
「那碰巧已經是恢復期了。十系子,你說爸爸的腿是在哪裡燙傷的?」
「那可不知道。爸爸一輩子吃了不少苦頭,他不願提起往事。他說,腦子裡凈是辛酸的回憶,談起來就沒完。他總是這麼笑笑,敷衍過去。爸爸不大講過去的事。看樣子,他干過不少事情,他一定很難為情。」
「幹了不少什麼事?」
「干過各種活兒,當過鞋匠,賣過麥芽糖,還賣過電燈保險絲呢。」
香取的眼睛逐漸發亮了,可是十系子沒有發覺。香取心想:「經理的失蹤,和他的過去有沒有關聯?他有沒有得罪過人?假使有的話,可能就是那個冤家突然出現,把經理拐走的……」
香取問道:「十系子,石川縣老家的情況,你知道嗎?」
「小時候去過一次,戰時疏散時又到那裡去住過,一共去了兩次。那時候,只有我一個人住在鄉下,爸爸和媽媽留在東京呢。」
「是嗎,那裡農村怎麼樣?」
「美極了,在海邊呢。那裡有許多梯田,當地叫千枚田。小小的水田活像壓扁了的棋盤,山谷里處處都有啊。」
「那個村子叫什麼來著?」
「在石川縣輪島市,叫名舟。這個名字有趣吧。」
「十系子!」香取秀男突然轉過身來說:「我想,經理的失蹤是和那個石川縣有關係,或者是和以前的熟人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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