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等檢察官來。」
「我明白,是……」
「也許會需要您的。我還等司法驗身處的專家和攝影師,以及法醫……」
「我可以至少讓這些先生中的一部分從服務人員走的門進來嗎?……警長,您該明白我的意思……大廳里,如果來來去去的人太多,如果……」
「我明白……」
「謝謝您……」
「阿爾諾先生,馬上有人給您送威士忌來……你們兩位先生也許要點什麼……」
梅格雷搖搖頭表示不要,接著又後悔,因為他要的話,也可以美美地喝一口酒的。
「我聽您說,阿爾諾先生……您剛才說什麼來著?」
「我剛才說,您大概從報紙上看到過我朋友大衛的名字,和大家一樣……最經常的是人家在他的姓名前面加一個十億富翁……『英國的十億富翁……如果用法郎計算,確是……用英鎊計算,則……」
「多大年紀?」梅格雷打斷他的話。
「六十三……大衛並不是自己單槍匹馬白手起家的。正象我們那裡的人所說的,他是天生富貴。他祖父在曼徹斯特開辦了幾家拉絲廠,到他父親手裡,這就是幾爿最大的廠家了……您聽我說下去嗎?」
「我聽您說。」
「我並不是說工廠獨自運轉,大衛用不著操心。但它並不要他費多大的力。隔一段時間,與他的經理談談,提些管理上的意見,簽署一些文件……」
「他不在曼徹斯特生活?」
「幾乎從沒有住過。」
「如果報紙上的可信……」
「報紙一勞永逸地選定兩、三打人物,把他們的日常瑣事,微不足道的行為都照登不誤,但這並不是說他們報道的一切都一點不錯。比如,有關大衛離婚的事,就有許多荒唐離奇的說法……但我並不是要讓您明自這個……在大多數人看來,既然大衛承接了這麼一大筆財富,這麼一大攤子產業,只須在巴黎、多維爾、嘎那,洛桑或羅馬痛痛快快地打發日子,和漂亮女人以及與他一樣出名的人物廝混,逛夜總會、上跑馬場就行了……其實,情況並非如此……」
阿爾諾先生停了停,看了看雪茄的白色煙灰,向進門的侍應生打了個招呼,便抓起托盤上的一杯威士忌。
「您允許嗎?」然後,他又在扶手椅上坐穩,「大衛之所以沒有住在曼徹斯特,過英國大工業家過的那種日子,那正是因為,他在那裡的局面先就打好了。他只須繼續祖父和父親的事業罷了。這恰恰是他不感興趣的。這點,您明白嗎?」
從他先看看警長,接著又著年輕的拉普萬特的樣子上,感覺得出他認為這兩人不可能理解那種感情。
「美國人有一個詞,我們英國人很少用……他們說『花花公子』,這就是說,一個闊佬,生活的唯一目的就是吃喝玩樂,從馬球到冬季運動、賽船、上夜總會、帶一幫子女人……」
「檢察官快到了。」梅格雷看看錶,提醒他。
「真抱歉,讓您聽了這一通廢話。可是您向我提的那個問題,很難用幾句話回答……也許我是想讓您免聽一些不合適的話……您說是這樣吧?……大衛·瓦爾遠不是『花花公子』,他以個人的身份,而不是以曼徹斯特瓦爾拉絲廠主的身份,經管一定數量的不同的企業……只不過,他認為工作並不一定要每天八小時關在辦公室里……相信我的話,他是個做生意的天才……在人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和時間,他賺了大筆錢……」
「能舉個例子嗎?」
「有一天,我們一同乘坐他的羅爾斯汽車,沿義大利海岸旅行。一個故障迫使我們停在一家相當簡陋的客棧。在大家為我們弄飯期間,大衛和我一起在周圍走了走。這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當天晚上,我們到了羅馬。幾天後,我就替大衛先生購下了兩千公頃土地,其中有一部分種著葡萄……今日,您在那裡將看到三座大飯店,一家娛樂場,一塊最美的海濱沙灘,環繞著幢幢別墅……在瑞士,蒙特勒附近……」
「總的說來,您是他個人的代理人……」
「如果您願意,他的朋友和代理人……首先是朋友,因為我當初認識他時,我從沒做過生意,管過銀錢……」
「您也住在喬治五世賓館?」
「不,在斯克利伯飯店。您覺得奇怪吧。不過,在巴黎和別處一樣,我們幾乎總是住在不同的飯店裡。他住的地方,我們稱為他的『隱居所』,他總不讓我們去住……」
「也是由於這個原因,巴爾米利伯爵夫人才住在走廊另一頭的房間里?」
阿爾諾的臉略微一紅:「是由於這點,也由於別的原因……」
「就是說……」
「這是個微妙的問題……」
「他們的關係,大家並不因此就不清楚吧?」
「確實,大家都有議論。」
「是真的?」
「我猜的。這件事兒,我從沒有問過人家。」
「不過您終究是他的密友……」
這下輪到阿爾諾不快了。他大概也想到了他們說的不是一種語言,他們並不是同一階層的人。
第9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