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彼得羅夫卡民警局已是深夜了。科里一個人也沒有,他桌上擺著一份剛查詢到的材料,上面寫著韋羅尼卡-馬特維耶夫娜-圖爾賓娜搬過幾次家,什麼時候搬的。這份材料使科羅特科夫困惑不解:她60歲以前一直住在一個地方,最近十年卻換了四個住處,而且每次搬的新居都比原來住的差。真怪,這是為什麼?
馬拉特-拉特舍夫的確是一個難得的未婚夫,身材魁梧,儀錶堂堂,神態自若,事業上一帆風順。他結過一次婚,大約一年前離異,想與他結姻的女士不少。謝盧亞諾夫難以與他交談,因為很遺憾,拉特舍夫是那種紅塵中的人,認為有金錢作後盾,什麼事都能對付。
「在回答您的問題之前,我想弄明白,您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他傲慢地說。
「上星期六,巴爾托什的女兒登記結婚的時候,出了一樁事。」
「我與此事有什麼關係?」
謝盧亞諾夫耐心解釋著,「我們認為有人企圖破壞這樁婚事。您對巴爾托什先生本人,以及他的女兒及其周圍的人都非常了解,所以我希望您能提供一些對破案有幫助的情況。」
「請問,怎麼個幫法?」
「您可以講一下埃利婭是否有其他的追求者,也想娶她為妻,或者巴爾托什本人是否有宿敵,會出於某種動機,阻止他女兒出嫁。」
「您簡直是在說夢話。」
「我希望,您能採取合作態度。」
「我未必能對您有所幫助,我對您感興趣的問題一無所知。」
「未必吧?」謝盧亞諾夫冷冷一笑,臉上掠過了一絲疑惑,「我們可以試試,比如說,您是否知道,巴爾托什為什麼拒絕與土耳其拿撒公司簽訂合同?」
「天哪……怎麼又扯上了拿撒公司?」
「請說為什麼?」
「喂,您可是刑偵處的,不是反盜竊社會主義財產和投機行為科的……」
「那個科早就不存在了。現在改名為經濟犯罪科。」謝盧亞諾夫糾正說。
「反正都一樣,就算是經濟犯罪科吧。我沒有得到授權同任何人討論簽訂契約的條件問題。這屬於商業秘密。」
「您無須具體談,」尼古拉心平氣和地同意說,「只要說一下,條件對你們是否合適,就足夠了。那麼,為什麼與拿撒公司的合同沒談成呢?」
「您自己已經回答了您提出的問題:我們不滿意他們的條件。」
「怎麼,拿撒公司改變了他們開始提出的條件?」
「您這麼說的依據是什麼?」
「暫時沒什麼依據。我是在問您。」
「我不懂您的意思,」拉特舍夫掏出煙來惱火地說,「毫無根據的臆測。」
「據我所知,同拿撒公司的談判始於1月份,很快進展到簽訂合同,可到了4月底,事情突然擱淺了。那麼,出了什麼事?」
「我沒有得到授權……」
「當然,」謝盧亞諾夫打斷了他的話,「這是商業秘密,這話我已經聽過多次了。不過我想,如果拿撒公司的條件你們一開始就覺得不能接受,就不會白白花費三個月的功夫去商談了。那麼這三個月期間,你們都幹了些什麼?」
「這與婚姻登記處事件有什麼關係?」
「也許什麼關係都沒有,」謝盧亞諾夫聳了聳肩,「但我想弄明白。」
「我向您保證,沒有關係。」
「好吧,我們往下談。你們公司1993年簽訂了18個合同,1994年是21個。而今年已過了四個半月,卻一個也沒有簽。您能對此作出解釋嗎?」
「無可奉告,」拉特舍夫冷冰冰地說,「我已經向您解釋過,這是商業秘密。」
「那麼,您認為這合乎常理嗎?」
「我認為,這與您無關。」
「您可是公司的商務經理……」
「是又怎麼樣?我不想把我的看法告訴不相干的人。」
謝盧亞諾夫心裡很不是滋味:「怎麼落到了這種地步,堂堂一個刑偵幹部,負責偵破兩樁兇殺案,一出馬就碰上了這號人。往下可怎麼進行呢?」
「我認為,『藍色多瑙河』公司正收縮在俄羅斯的業務。如果可能,您可以談一談看法,以正視聽。」
「我愛莫能助。即使您說的是正確的,公司也不會因此而觸犯法律的。」
「那麼上個星期六您在什麼地方?」
「在家。」拉特舍夫毫不遲疑地隨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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