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同意。我們面對的是一群性情、性別都不同的年輕人。甲愛乙,可是乙愛的是丙,而丁和戊或許因為甲而怒目相視,我需要知道的是這一切,人類感情的相互作用。爭吵、嫉妒、友情、怨恨以及一切的冷酷無情等。」
「我確信,"休巴德太太不自在地說。"我對這些都不知情。我根本沒跟他們牽連。
我只是管理那個地方,照顧膳食等等。」
「可是你對人有興趣。你這樣告訴過我。你喜歡年輕人。你接受這個職位,不是因為它有多少金錢上的利益,而是因為能讓你接觸到人類的問題。有些學生你喜歡,有些你不怎麼喜歡,或是根本一點也不喜歡。你會告訴我的——是的,你會告訴我!因為你在擔憂——不是為發生的這些事——這些你可以報警——」「尼可蒂絲太太不喜歡找警察,這我可以想你保證。」
「不,你是在為某個人擔心——某個你認為可能必須為這些偷竊時間負責或至少有牽連的人。因此,是某個你喜歡的人。」
「真是的,波羅先生。」
「不錯,真是的。而且我認為你擔心是對的。因為那條絲巾被割成碎片,這可不好玩。還有那被割爛的背囊,那也不好玩。至於其他的那些,看起來似乎是幼稚的行為——但是——我可不確定。不,我可一點也不確定!」
第3章
(三)
休巴德太太踏上台階,把鑰匙插進山胡桃路二十六號門上的鑰匙孔里。就在門剛打開時,一個有著一頭火紅頭髮的魁梧年輕人在她身後跟上台階。
「嗨,媽,"他說。雷恩·貝特生通常都這樣稱呼她。他是個友善的傢伙,講話帶著倫敦腔,而且毫無任何自卑情緒。"出去溜達?」
「我出去喝茶,貝特生先生。不要拖延我的時間,我遲到了。」
「今天我宰了一具可愛的屍體,"雷恩說?
「不要這麼可怕,你這惡劣的孩子。一具可愛的屍體,真是的!想到就發毛。」
雷恩·貝特生大笑。
「對席麗兒不算什麼,"他說。"我順道到醫院藥局去。來告訴你一具死屍的事,我說。她的臉像白床單一樣。你認為怎麼樣,休巴德媽媽?」
「這我不奇怪,"休巴德太太說。"想到就怕!席麗兒或許以為你指的是真正的死屍。」
「你這話怎麼說——真正的死屍?你以為我們的死屍是什麼的?人工合成?」
一個一頭散亂長發的年輕人從右邊一個房間里跨步出來,像只大黃蜂得說:
「噢,只有你。我還以為至少是一隊大男人。」
「希望沒讓你的神經線都綳了起來,我想不會吧。」
「跟往常沒什麼兩樣,"尼吉爾·夏普曼說著有回房裡去。
「我們這溫室里的小花。"雷恩說。
「你們兩個可別再吵嘴,"休巴德太太說。"好脾氣,這才是我喜歡的,還有互讓。
魁梧的年輕人溫情地對她露齒一笑。
這時一個女孩正下樓來,說:
「噢,休巴德太太,尼可蒂絲太太在她房裡,說你一會來就要見你。」
休巴德太太嘆了一聲,開始上樓梯。傳話哦的高個子、黑皮膚女孩貼牆站著讓路給她過去。正脫著雨衣的雷恩·貝特生說:
「什麼事,瓦麗瑞?是不是要休巴德媽媽定期大我們小報告的時候又到了?」
女孩聳聳瘦削、優雅的肩膀。她下樓越過大廳。
「這地方一天比一天更像是瘋人院了,"她回過頭說。
她說著穿過右邊的一道門。她走起路來帶著那些職業模特兒不必費勁就有的幽雅自豪姿態。
山胡桃路二十六號事實上是兩幢房子,二十四號和二十六號半連接在一起。一樓打通成一間,隔成交誼廳和一間大餐廳,屋後有兩見盥洗室和一間小辦公室。兩道分割的樓梯通往保持分離的樓上。女孩的卧室在右翼,南海在左翼,也就是原來的二十四號。
尼可蒂絲太太的客廳溫度保持非常高。大電爐開到最大,窗戶緊閉。尼可蒂絲太太正坐在圍繞著很多有點髒的絲質和天鵝絨墊枕的沙發上抽煙。她是個皮膚微黑的大塊頭婦人。外表仍然好看,一張脾氣暴躁的嘴巴和一對褐色的大眼睛。
「啊!你可來了,"尼可蒂絲太太把這句話講得讓人聽起來像是在指責。
休巴德太太不愧是帶有李蒙血統的人,絲毫不為所動。
「恩,"她尖酸地說,"我來了友人告訴我你特別想見我。」
「不錯,我確實想見你。這真荒謬!」
「什麼荒謬?」
「這些帳單!你的帳目!"尼可蒂絲太太以一個成功魔術師的姿態從一塊墊枕下變出一疊紙來。"我們拿什麼喂這些可憐的學生?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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