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特爵士第一次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他轉身對著H.M.,而讓我們看到了他的臉。那是一張結實的長臉,眉毛濃黑,雖然有點泛紅,卻是一張很有力的臉。但是他和H.M.都向著法官發言,好像彼此透過翻譯在交談似的。
「庭上,我飽學的朋友究竟認為哪裡有問題?」
「『密室』。」
法官興味盎然地用他明亮而穩定的眼光望著H.M.,可是他的話說來卻很冷淡。「那個詞也許太花俏了點,華特爵士。」
「我願意收回,庭上。傅來明先生,當你走進那間每個出入口都由裡面閂住的非密室的時候——」
「再次抗議!」H.M.說。
「啊。當你走進,」華特爵士說道,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開始聽來像是遠方的雷聲,「那間房門是由裡面閂住,窗子不但關緊,還有上了鎖的護板的房間里時,有沒有發現任何像這樣獨特的器械?」
他指著那把十字弓。
「沒有,我沒有看到。」
「這可不是一樣會看不到的東西吧?」
「當然不是,」證人很滑稽地回答道。
「謝謝您。」
「傳史本賽·胡彌醫師。」
第七章 站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
五分鐘之後,他們還在找史本賽·胡彌醫師,我們知道一定是什麼事出了問題。我看到H.M.把兩手交握在一起,不過他再沒有什麼別的表示。韓特利·勞頓站了起來。
「庭上,證人似乎是——呃——不見了。」
「這點我也注意到了,勞頓先生。我想你是不是要提出休庭的申請,等證人找到之後再開庭呢?」
律師們開起會來,其間好幾次望向H.M。然後華特·史東爵士站了起來。
「庭上,檢方的立場是,我們相信我們可以節省審訊的時間,略過他的證詞,依正常順序繼續傳喚證人。」
「華特爵士,這個決定必須由你負責。同時,既然證人收到了傳票,他就應該到場。我想這件事應該加以調查。」
「當然,庭上……」
「傳佛德瑞克·約翰·哈德卡瑟。」
佛德瑞克·約翰·哈德卡瑟警員,作證說明發現屍體的經過。傍晚約六點四十五分時,他正在格魯斯維諾街上當班巡邏,一個他現在知道是戴爾的男人從屋子裡出來,說:「警官,進來;出了可怕的事。」他走進屋子的時候,一輛車開了過來;車子里坐著的是史本賽·胡彌醫師,還有一名婦人(喬丹小姐),她似乎昏倒了。他在書房裡看到被告和一個自稱是傅來明的男子。哈德卡瑟警員向嫌犯問道:「這事是怎麼發生的?」被告回答說:「我什麼也不知道。」然後就什麼也不肯多說。證人於是打電話到他所屬的分局去,然後守在那裡等到警探到場。
辯方並未提出交互訊問。控方接著傳菲力浦·麥克南·史托京醫師作證。
史托京醫師是個消瘦而滿頭亂髮的男子,一張嘴抿得很緊,但帶著一種很奇怪的感傷表情,他抓緊了證人席的欄杆,始終不曾放開。他用一條不怎麼整潔的領帶打了個領花,一身黑西裝很不合身。可是他的兩手乾淨到好像特別洗刷過。
「你的姓名是菲力浦·麥克南·史托京,是倫敦大學的法醫學教授,也是大倫敦警局C分部的醫學顧問嗎?」
「是的。」
「一月四日那天,你是不是被派往格魯斯維諾街十二號,於七點四十五分到達?」
「是的。」
「到達現場之後,你在書房裡有什麼發現呢?」
「我發現一具男性屍體躺在窗子和書桌之間,臉朝上,非常接近書桌。」證人的聲音很含糊,不容易聽清楚。「在場的有胡彌醫師,還有傅來明先生和嫌犯。我說:『他有沒有移動過?』嫌犯回答說:『是我把他翻過來仰面躺著的。他原先朝右側卧,臉幾乎貼在書桌上。』死者的兩手已經冷了;上臂和身軀還相當溫暖,左臂上端和頸部已有死後僵直的現象,我判斷他已經死了一個小時以上。」
「不可能更精準一點嗎?」
「我認為死亡時間是在六點到六點三十分之間,不能再精準了。」
「你給這具屍體進行過解剖驗屍嗎?」
「是的。死亡原因是一支箭的鐵制箭頭插入胸腔內八吋而刺穿了心臟。」
「是立即死亡嗎?」
「是的,絕對是當場斃命,就像這樣,」證人加上一句,突然啪的一聲用手指打了個榧子,像在變魔術一樣。
「之後他還能不能動彈,或是往前走一步呢?——我想要問你的是,」華特爵士追問著,把手伸了出來,「他在遭到刺殺之後還有沒有足夠的力氣去閂門或窗子?」
「絕對不可能。他幾乎是立即倒地而亡。」
「你由傷口的情形得出什麼樣的結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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