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聽說過,在官吏中,大藏省的人成績最為優秀。據會計師說,這位尾山正宏走的是「秀才」路線,在這兒當兩年稅務署長作為實習,然後再調回大藏剩想到這裡,他再看看署長服裝整潔,就象馬上外出似的,胸袋上插著雪白的手帕,態度瀟洒,猛一看,不象是位稅務署署長。
「今天我們想了解一下您管區內的徵稅成績。」田原裝模作樣地拿出筆記本和鉛筆。
「好!」
年輕的署長稍一低頭,思索起來。他的態度十分謹慎小心,不愧是「秀才」,在回答問題前作好充分準備,似乎不會象一般官吏胡言亂語。
「是啊!」尾山署長抬起頭來,靜靜地說,「從目前來看,徵稅成績大體上是良好的。是不是舉一些詳細數宇?」田原並不想聽數字,急忙說;「數字就不要舉,請您談一談您管區內的大體情況。」尾山署長從漂亮的煙盒裡掏出一支香煙,又用他那纖細的手打著了打火機。
「成績大體良好,那是署長您到任以來經過努力而取得的吧!
「時枝立即從旁客套起來。
「不,不。那不是我的成績。」
尾山署長露出女人一樣的微笑;「那是因為整個經濟形勢好轉,全體職員的努力以及納稅者的合作。〃」是的,是的。「田原趕忙記下。可是他倆幾乎沒有經濟常識,不知道再問些什麼好,自然而然只能問些署長私人的事。
時枝問道,
「署長先生,失禮得很,不知您哪一年大學畢業?」「昭和二十七年。」「太年輕了。」時枝感嘆道,「來這稅務署前您在哪兒工作?」「來這兒以前,我在大藏省主稅局。」「呵。」田原想道,主稅局是大藏省的中樞機關,是「秀才」雲集的地方。
「署長先生,您的家庭。……」
田原接不上話茬來,只得想些話來裝門面。一談到家庭問題,便轉入了採訪的一般常規。
「只有我和妻子兩人。」
「呵,是嗎?孩子呢?」
「還沒有。」
尾山署長的臉上又浮起溫柔的微笑。
田原想起會計師的話來。在官吏中有所謂「幹部路線」。
這個尾山以優秀成績畢業干東京大學,通過國家高級公務員考試,再加上在大藏省有後台,將來肯定會飛黃騰達。做為所謂「幹部候補生」,先到基層來實習,然後平安無事地調回大藏省,一步一步地往上升。
「署長先生,您有些什麼愛好?」
「不,我這個人沒有什麼愛好。」尾山署長伸手彈了彈煙灰,「至多幾下下圍棋罷了。」「嗬,下圍棋嗎?那一定是位高手羅!」「不,不,我結后以後才學的。沒什麼長進。」「結婚以後學下棋,那太有意思了!」時枝趁勢接下去,「是不是受太太的影響?」「不。」署長苦笑地搖搖頭,「並不是受內人的影響,她倒不會下棋,主要是岳父特別愛下棋,所以我也學會了。」「您岳父大人也愛好這一門。……」「不,他也不是專家,岳父也是大藏省的官吏,在業餘棋手中他算得上是位高手。」這句話鑽進了田原的耳朵。原來他的岳父是大藏省的官吏。
「對不起,訪問岳父大人的尊姓大名。」「他姓岩村。」「是。」田原立刻記下。
「實在冒昧得很,不敢動問,岩村先生擔任什麼職務?」署長的視線從田原的臉上掃過,意思是我說出「岩村」,你應該知道他是什麼人。
「大藏省的次官,半年前過世了。」
田原心中一怔。這位秀才不僅因為學校成績憂秀,而且在大藏省里有硬靠山。
「是。那個。……」田原一時又接不上話茬。
尾山署長若無其事地悠然自得地抽煙,這位次官的女婿給了新聞記者滿意的答覆。
後來,田原和時枝了解到,這位岩村次官是執政黨實力派的一員,在大藏省內也是實權派。
最後,田原和時枝說了一些客套話,裝裝門面離開了署長室。
尾山署長殷勤地送他們到門口,圓滑、周到。
兩人穿過辦公室,只見剛才空著的法人稅科科長和間接稅科科長席上都有人了。
田原的目的是來看這兩個人的,他觸了觸時枝的肩膀,來到正門旁邊人來人往的去處。
「給我一支煙。」
田原向時枝要煙,順便從口袋裡掏火柴,乘機觀察兩個科長的面貌。
法人稅科科長崎山亮久看來四
十四 五歲,細長的臉,鼻子底下留著短須,儼然是個對部下發號施令的稅務署的官吏。「春香」的女招待阿夏竟會看中這樣的人,實在令人意外。另一個科長野青欣平從相貌上看是與崎山相反的類型,年齡相仿,胖乎乎的紅臉膛,正在專心致志地翻閱文件,記住這兩個人的臉容,就算達到今天的目的。田原和時枝滿意地拉開稅務署的門,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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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交四月,初夏的太陽照得人頭昏目眩。
「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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