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奇怪,下午的時候你似乎就看出了我來。」呂綠終於換了種表情。
「手表,當我問你時間的時候,你的手表是塊男式手表,或許你自己也沒察覺?當時我心裏也只是有點不解,但沒有多想。還有,顧鵬是被你利用了吧?」
「是,我告訴他,那火是淩水源放的。他居然輕易地相信了,30多歲的人居然這麼沖動,於是他答應和我聯手,我要報複那幾個人的後代,而他對能殺死淩水源的女兒也十分高興。整個的排練室都安排成了巨大的咒陣,只要我願意,踏入這裏的人,都可以被殺死。不過沒必要,平息了姐姐的怨氣,我就可以讓她再次回到這世界上,我可以帶著她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隱居起來。」呂綠驕傲地敘述著,說到後面,他的眼睛居然冒著興奮的光,仿佛看見了美好的未來。
「其實,那場火是你放的吧?」紀顏繼續平靜地說,「我問過當年的人,有人看見一個孩子從排練室慌張地跑出來,隨後,排練室燃起了大火,門被人封死了。」呂綠不說話了,面部開始猙獰了起來。
「唱完這首歌,姐姐就會回來了,我的一切也算沒白費。」呂綠不理會我們,繼續和遙遙一起唱歌。歌正是今天錄音機裏放的那首。
「帷幕已經拉開,一個接著一個,美麗的姑娘在風中舞蹈,卻無法唱出歌來。當白色變成紅色,公主沉默了。粉碎了的心刺穿了我的咽喉,望著你我無力說愛。我期待,像鳥兒一樣,馳騁在天空。從天國飛下,再次回到這世上,把你我的手,永遠連在一起。」歌聲完了,遙遙茫然地望著前面,忽然哇地哭了一聲。偌大的排練室忽然響起了一聲很沉重的女性的歎息。呂綠大驚,抬起頭來大喊道:「姐姐!姐姐!你在麼?」但回應他的不過是回聲而已,反觀遙遙,她正一臉疑惑地望著四周,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別喊了,你姐姐回不來了,死去的人本就不該再回到這世上。」紀顏說。呂綠憤怒地走過來,他本來俊秀的五官已經完全扭曲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他企圖去抓紀顏的衣領,但紀顏輕松地躲開了。
「你在排練室設下咒陣,你就成了踏入這裏的女生的死神。你想讓她們怎麼死,她們就如同木偶一樣按照你的劇本去死。而你則想把這些推到二十年前被燒死的那些人身上。你和你姐姐導演了一場好戲。可惜,當我第一次踏進這裏,就已經發現這裏不對,雖然我沒來得及破解掉你的咒陣,但遙遙的身上,始終有根針我沒有拔去,在她的後頸,一根如頭發絲細的針。附有銀針的身體,是無法被附體轉生的。其實我本來是打算晚點拔,本意是治療她的喉嚨,結果卻歪打正著了,或許,這一切都安排好了。」紀顏說完,走到遙遙面前,從脖子那裏拔出一根針,要不是借著反光,哪裏看得到。
呂綠痛苦地號叫著,跪倒在地上。
「那些女孩子根本沒有錯,你卻如此殘忍地殺害她們,還有二十年前被你燒死的那些人,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靠著這樣複活的姐姐,還是你願意見到的麼?」紀顏把遙遙扶了過來交給我,轉身又對跪在地上低著頭的呂綠說,「你既然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卻反而變本加厲地實施給別人!」紀顏不再說話,和我一起走出了排練室。
我回頭望了望呂綠,他始終跪在那裏沒有動。
遙遙的母親再次看見遙遙幾乎要瘋了,使勁地親著女兒。隨後的談話中,她承認是她把風鈴的事告訴了學校,至今她仍舊非常後悔。我們沒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只說是在學校裏找到遙遙的。
至於淩水源,他那次看到呂綠,就發覺他和風鈴太相像了,回去後,女兒的死和今天看見呂綠竟然使他突然難以自拔,在自責中服毒自盡了。而呂綠,我們再也沒見過他了,學校的資料裏,對他只有短短幾字的說明:此人已經轉學。
李多經常不快地抱怨,抱怨為什麼呂綠不辭而別,都沒告訴她。紀顏一直安慰她,她也就漸漸忘卻了。直到一個月後,李多接到了呂綠寄來的禮物,上面寫著的地址離這裏很遠。
是一盤磁帶,我們聽了聽,就是那首歌,那首他作的詞、淩水源譜曲的歌。是他唱的,不過現在聽上去卻非常的清澈好聽。
「風鈴是姓田吧?」我問紀顏。紀顏笑,「你是想問呂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麼?」我點點頭。
「笨啊,呂綠就是呂呂啦,雙呂就是田字啊。」紀顏開心地笑道。我摸了摸頭,也笑道:「原來是這樣。」
第二十八夜 開眼
他顫抖地把孩子抱過來,只是一下,那孩子便如同觸電一樣,哭聲戛然而止。全場的人不再笑了,而是非常驚訝地看著他。
孩子笑了。很漂亮。但在我看來,我覺得他笑得很詭異,不像一個孩子的笑容。
經常有讀者問我,為什麼不寫寫下蠱呢?我總感到猶豫不決,倒不是不想寫,只是這個實在太奇妙了,遠不是外行人可以寫的,若是胡編亂造,頗有褻瀆之嫌。於是遲遲不敢下筆,直到今天才想寫下這個故事,只是前面必須交代另外一個故事,因為直接寫蠱的話,有點唐突感。
在平安夜的故事寫完後,我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個女孩子,她非常幹脆地說:「我必須和你談談。」
在談話中,我了解到原來她居然和故事中有部分相似的經歷,我不免感到好奇,無奈中國的電話費實在驚人,故事聽上去頗長,於是我們決定在QQ上聊。
下面就是她在QQ上告訴我的她的親身經歷。
我是名畢業不久的大學生,別看我比你小,但我的經歷絕對比你要多。
和大多數女孩子一樣,我也希望自己有一段愛情,而且在大一的時候,這段愛情真的來了。我遇見了一個男孩,最起碼,在當時我還是非常愛他的。
大二的時候,我們,不,應該是我,為短暫的歡愉付出了代價,我去做了一次人流。當時他也在我旁邊,握著我的手。他扶著我走進手術室。那不是個大醫院,因為我怕在醫院遇見熟人,他更怕。我們兩個人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偷偷摸摸地找了個小醫院,一個外表看上去破舊,裏面看上去更破舊的醫院,但收費卻比正規的手術要便宜一半。在我進去的時候,等候室的長木椅子上還坐著一個年輕女孩,孤獨一人,看上去也是個大學生,我當時心想,起碼我比她要好點。
做手術的時候是下午4點,天很陰,很冷,很沉,仿佛就蓋在你頭頂一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手術室不大,只有一張手術床,旁邊擺放了許多器械,在房間裏泛著冷光。我忽然畏懼了,因為我感覺到肚子裏的生命在拼命抵抗著,那天,我已經懷孕4個多月了。
那個男人,居然在我背後頂住我,他不耐煩地說了句:「別怕,很快的,不痛。」裏面有一位醫生,戴著大大的口罩,把整個臉都藏了起來,只露出兩只鷹眼,神情漠然地看著我們倆。
「快點,別磨蹭了。」他低喊了句。男友出去了,順便把手術室的門轟地帶上了。我無助地用雙手捂著肚子,向那張床走去,並爬了上去。
「誘導還是附加吸引?」醫生翻弄著器械,那些東西碰撞的聲音非常清脆,在房間裏回蕩。我被他問住了,一時沒明白。他見我不說話,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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