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邁克爾推理的方式。盡管他也不能完全明白這是為什麼,卻能提出這樣的看法:拉瑪人可能不僅僅是硬科學和工程技術的天才,也可能還懂得宇宙間的所有心理學。理查德一時還跟不上邁克爾的思維。
「你的意思是,」我說,「拉瑪人有可能在地球附近有意地使用二級系統,吸引我們和他們相遇。」
「太荒謬了!」理查德立即說。
「但是,想一想,理查德,」邁克爾接著說,「拉瑪以光速進入我們太陽系,繞太陽運轉後又返回自己的軌道,繼續它漫長的航程。不為這個還為什麼呢?顯然我們找不到其他理由,你也曾預言這艘飛船上可能還有其他像我們一樣的『外星人』……」
我提醒兩個男人圓柱海很快將開始融化並隨時可能出現颶風和潮汐。我們三人都認為應該從貝塔基地找回我們的備用艇。
兩個男人穿越冰雪,十二小時後才從基地返回,回來時已是晚上了。西蒙娜顯然感覺到了周圍的環境變化,她向邁克爾伸出了小手臂。
「看,我回來了西蒙娜多高興。」邁克爾開玩笑地說。
「只要西蒙娜高興就好了。」理查德說,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
一晚上他都保持這種奇怪的情緒。我倆單獨在一起時我問他:「怎麼了,親愛的?」他沒有說話。我吻吻他的臉頰,等著他答複。
「是邁克爾。」最後理查德鼓足勇氣說,「我今天才意識到。我們跨越冰雪找回備用艇時,我才發現他愛著你。你真該聽聽他的談話,談來談去都是你。你是一個優秀的母親,優秀的妻子,也是一個優秀的朋友。他甚至承認他嫉妒我。」
我吻吻理查德,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最後我說:「我想你把隨隨便便的談話看得過於嚴重了,邁克爾只不過是在表達他真實的情感。我也很喜歡他……」
「我曉得,正是這個才讓我心煩。」理查德突然打斷我的話,「大多數你忙的時候,他都照料西蒙娜;我做我的研究時,你們又連續幾小時地談話……」
他突然停下,用一種陌生的、可憐的目光望著我,這目光讓我害怕,這不是我熟悉的理查德·沃克菲爾的眼神。隨後他的目光柔和了,他側過身吻了吻我。
以後他睡著了。西蒙娜突然煩躁起來要我喂她。我一邊喂著西蒙娜一邊回想起邁克爾和我們在一起時的所有時間,我沒有做任何讓理查德猜疑、嫉妒的事。喂完西蒙娜,理查德那種奇怪的眼神仍浮現在我腦海。我發誓以後的日子我會更多與理查德單獨在一起。
第六節
2202年6月20日
今天我證實自己又懷孕了。邁克爾很高興,理查德吃驚地不知說什麼好。我提醒他兩個月前當我們談及再要一個孩子時他並沒反對,而是表現出強烈的興趣。理查德說當時他受我「過分激動」的感染才同意的。
孩子將在三月中旬出生,屆時我們會修好嬰兒室並為整個家庭的生活提供足夠的活動空間。我很遺憾,因再次做父親的理查德並不激動;但我仍然很高興,因為西蒙娜將有一個小夥伴了。
2203年3月15日
凱瑟琳·科林·沃克菲爾(我們都叫她「凱蒂」)於3月13日上午6時16分出生了。這次生產很順利,第一次陣痛開始後只用了4小時孩子就出生了。我蹲著生下了凱蒂,而且狀態良好並親自為嬰孩剪斷了臍帶,沒感到什麼特別的疼痛。
凱蒂與安靜的熱娜維耶弗和西蒙娜不同,她特別喜歡哭,而且哭聲響亮,是個十足的噪音制造者。理查德很高興我用他父親的名給凱蒂取名。我很希望凱蒂的出生能提高理查德對做父親的興趣。然而和生西蒙娜時一樣,他仍然忙於研究他「完美的數據庫」,沒有時間照顧剛出生的孩子。
凱蒂出生時體重約為4千克,身長54厘米。西蒙娜出生時肯定沒有這麼重,當時我們沒有准確的秤測量她的體重。凱蒂的皮膚相當白皙,頭發的顏色也比她姐姐的黑發淺得多。她的眼睛藍得出奇。我知道小孩子一出生就有藍眼睛不多見,通常情況孩子出生的第一年內眼睛顏色都比較深。我從沒想過我孩子一出生就會有雙藍眼睛。
2203年5月18日
讓人難以相信,凱蒂已經兩個多月了。她是一個要求得到很多的孩子,總想吸奶,而我卻怎麼也改不掉她這個壞習慣。我喂她時,只要有旁人在,她就會極不耐煩。有時我只是轉過頭與邁克爾、理查德說話或僅僅是回答西蒙娜的問題,她也會報複似地狠狠咬我一口。
近來理查德的情緒極易變化。一會兒是那個我們熟悉的理查德,以他的博學和我們開玩笑,逗得我和邁克爾哈哈大笑。他的情緒隨時可能變化,僅僅就是我和邁克爾一句無心的話可能會惹他生氣,他的情緒立刻會變得低落。
我想理查德真正的問題是前段時間他太累了。他已經完成了數據庫工程,尚未開始新課題研究。利用這段時間他參與了對西蒙娜的教育,這給他的生活增添了樂趣和色彩。但他並不像邁克爾和我那樣特別關注孩子成長中的每個過程。
邁克爾也注意到了理查德最近有些無精打采,他鼓勵理查德多給西蒙娜做些玩具。理查德做了些漂亮的洋娃娃,那些洋娃娃都是西蒙娜最喜歡的玩具。一天晚上當理查德做的機器人巴德追趕著三個洋娃娃、背誦著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時,西蒙娜高興得天真地笑了。
這兩周理查德睡得不好,對他來說這並不多見。他對任何事情都顯得沒有激情。三天前的清晨他爬到洞穴上面,一個人在紐約附近呆了十多個小時。問他幹什麼,他只是回答他看圓柱海,然後很快轉變了話題。
理查德和邁克爾都相信島上只剩下了我們。理查德最近去了兩次艾雲鳥洞穴,站在遠離哨兵的垂直通道上。在八爪蜘蛛洞外新增了一個結構複雜的鐵柵欄。過去的四個月,理查德對八爪蜘蛛洞穴周圍進行了電子監測,不得不承認其結果不太清楚。通過圖像觀察他堅信鐵柵欄已很長時間沒開過了。
兩個男人兩個月前裝好了備用艇,然後在圓柱海面試用了兩小時,西蒙娜和我站在海邊向他們揮手。為避免螃蟹把我們的船當成「垃圾」,理查德和邁克爾又把船拆散帶回家中妥善保管。螃蟹曾把我們的船當成垃圾處理,當時我們剛逃過原子彈的攻擊,來到我們放船的地方卻怎麼也找不到船的蹤影了。
好幾次理查德都說他想劃船過海到達拉瑪圓柱體南角看看。對拉瑪的南角我們知道甚少,如果能到那兒去探險多刺激啊!也許我們還能在那兒發現八爪蜘蛛的去向呢。但此時此刻我們不能做任何冒險,我們的家庭多麼依賴、多麼需要我們三個成年人啊‧失去任何一個都是無法估量的損失。
我相信邁克爾很滿足我們現在在拉瑪的生活。通過理查德的電腦,我們可以獲得儲存在「牛頓」號軍事艙內的各類數據。目前邁克爾的研究任務是藝術史,他稱這只是消遣而已。上個月,他的話題全是偉大的畫家,以及文藝複興時期的重要歷史人物,他完全把自己沉醉於19世紀的藝術史裏。我對此也很感興趣。最近我們常常談論印象主義革命,但我的觀點和邁克爾的並不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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