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還有人會認得我們。」坦尼斯說道,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的朋友。
「時間對我們而言,不像對人類那麼有意義,這段時間對我們幾乎沒有影響。五年對他們來說是段很長的時間,但對我們來說就像幾分鐘一樣。」然後他笑了。「你一點也沒變。」
「對其他人而言就不一定了。」佛林特靠著石頭坐好,重新開始雕刻了起來,他抬頭看著坦尼斯,「為什麼要留胡子呢?你已經夠醜了不是嗎!」
坦尼斯抓了抓下巴,「我所到過的某些地區,對具有精靈血統的人相當不友善。
這個胡子是我父親給我的禮物,「他的口吻中帶著一些諷刺。」在隱藏我的血統上頗有助益。「
佛林特嘟嚷了幾聲,他知道這不是事實。雖然這名半精靈不喜歡隨便動手,但也不是會刻意躲避沖突的人。木屑繼續四處飛濺。
「我所到之處對任何血統的任何人都不友善,」佛林特把木頭拿在手裏,開始檢查。「不過我們總算是到家了,那些都是過去式了。」
「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坦尼斯把鬥篷拉起,讓陽光照不到他的眼睛。「海文的追尋者高層任命一個叫韓德瑞克的家夥,接掌索拉斯的大神官職務。這個家夥和他的新教派搞得索拉斯天翻地覆。」
坦尼斯和老矮人心有靈犀地俯視著眼前的山穀。陽光逐漸黯淡,讓樹林中的住屋露出形跡來。晚風帶來了陣陣家園的炊煙味。隱約還可以聽見母親呼喚孩子回家吃飯的聲聲。
「我沒聽說有這回事。」佛林特靜靜地說。
「宗教迫害……審訊……」坦尼斯的聲音在鬥篷下聽來十分的沉重。比佛林特記憶中還要來得深違、來得低沉。矮人皺起了眉頭,他的朋友在這五年中有了些變化,而精靈是從不改變的!
但坦尼斯只算是個半精靈,他是一名因暴力而產下的子嗣。在克萊恩大災變後的日子裏,在那些讓各族分崩離析的戰爭中,他的母親被人類的戰士強暴,因而生下了他。
「審問!據說這些審問是針對那些不認同大神宮觀點的人而來的。」佛林特從鼻子發出聲音。「我不相信追尋者的神,從來都不信。但我不會在街上大聲嚷嚷。
自掃門前雪是我的生活方式。
海文的追尋者高層們仍是群品德高潔且睿智的人士。只不過被索拉斯的這顆老鼠屎弄壞一鍋粥罷了。這倒讓我想起另一件事,你找到你所追尋的目標了嗎?「
「你是指有關古老真神的線索?」坦尼斯反問。「或者,你是問有關心靈上的平靜?我動身尋找的目標就是這兩樣。你是指哪一個?」
「我想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你找到了一個,另一個自然隨之而來。」佛林特大聲說著。他把玩著手上的木頭,看來似乎仍對它的外型不太滿意。「我們是要整晚站在這兒聞著晚餐的香氣呢?還是要進城去吃頓晚飯?」
「走吧!「坦尼斯揮手示意。兩人向著索拉斯前進,坦尼斯的步伐讓矮人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腳步才能跟上。雖然離他倆上一次共同冒險已有了段時日,但坦尼斯仍然下意識地減緩了步伐,而佛林特也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你連一丁點線索都沒找到嗎?」佛林特追問。
「一點也沒有。」坦尼斯回答。「跟我們很久以前知道的一樣,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牧師和神父,侍奉的全是人們自己捏造出來的神。我也聽過一些關於治療的神跡,但全是騙局和障眼法,還好雷斯林教過我怎樣去分辨…峴」
「雷斯林!」佛林特呼了~口氣。「那個臉色蒼白,骨瘦如柴的魔法師。他幾乎可以算是半個江湖藝人了。老裝著一股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愛四處打聽不該知道的秘密。若不是他那雙胞胎哥哥老袒護著他,他說不定早被人家打得再也施展不出魔法。」
坦尼斯慶幸胡子遮住了自己的笑容。「我看這個年輕人比你所想的更具有魔法的無份。」他說,「而且你必須承認,他像我一樣,始終不遺餘力地拯救那些被假道學牧師所蒙蔽的人們。」他歎了一口氣。
「可是你也不曾因此得到任何感謝。」矮人自語道。
「是不多。」坦尼斯說,「就算他們心裏明白那全是騙局,他們依舊需要一些信仰。那你的冒險呢?你不是要回到老家去嗎?」
佛林特表情嚴肅了起來,繼續踱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最後他低聲道,「我根本就不應該回去的。」他抬頭望著坦尼斯。他埋在濃密白眉下,幾乎讓人看不清楚的眼神,暗示這是個令人不快的話題。坦尼斯心裏明白,但還是追問下去。
「那麼那些個矮人牧師的傳說呢?」
「全是一派胡言,根據長老們的說法,矮人牧師早隨著三百年前的大災變神秘消失了。」「就像精靈牧師一樣。」坦尼斯輕聲說。
「我看到——」
「噓!」坦尼斯比了個警告的手勢。
佛林特隨即止步不前,「怎麼了?」
坦尼斯指了指,「就在那片樹叢中。」
佛林特盯著那一片樹叢,開始動手卸下背後的戰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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