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
「雞蛋餅,裡面加上弄碎的大胡桃。」
「老天!沒有吃過。我吃雞蛋餅,就是雞蛋餅。我吃胡桃,就是胡桃。告訴你,你給我把這房間退掉,我要住到那公寓去,雙重開支沒什麼理由。說到鈔票,你……」
我溜進走廊,用房門把她的話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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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先生把碟子向前推了一點,使自己前面空出多一點位置。「我10點30分飛機去紐約。」他說:「假如你們不介意的話,柯太太,你繼續吃你的雞蛋餅,我就一面和你們談話。」
柯太太,塞了一嘴她第二份的胡桃雞蛋餅,含糊地說:「沒關係,你說你的。」
海先生拿起他的手提箱,平放在大腿上,把彈簧鎖打開,這樣,他要拿東西,一下即可到手。
「1939年,方綠黛是23歲,現在大概是26歲。我這裡另外還有一些她的照片……賴,我相信柯太太已經航空寄了幾張給你了,是嗎?」
「是的,在我這裡。」
「好,這裡是另外一批,不同的姿勢。」
他把手伸進手提箱,拿出一隻信封,交給我:「裡面也有詳細的說明。5尺4寸高,110磅重。深發,淺褐色眼珠。牙齒整齊,身材十分好,皮膚光滑,膚色是淺橄欖色。」
柯白莎用眼光指示黑女侍者過來,對她說:「給我再來一份胡桃雞蛋餅。」
我問白莎:「去年丟掉的衣服,今年又想穿了嗎?」
她立即進入作戰狀態:「閉嘴,我……」她突然想到另有付錢的客戶在場,把要發的脾氣又收回口袋。用一個不是微笑,也不是痴笑的假笑,向海先生解釋:「我平時每天只注重一餐,通常是晚餐。假如早餐用多了,晚餐就馬虎一點,效果是一樣的。」
海先生看看她。「你的體重正好是健康標準。」他說:「你有肌肉,精力也充沛,維持這些也需要不少熱量。」
白莎說:「你繼續講你的,抱歉我們打斷了你的話。」她向我猛瞪了一眼,加了一句:「那些去年的衣服,我沒有丟掉,都在樟木柜子里。」
海先生說:「剛才在說方小姐,方小姐失蹤的時候23歲。她是紐約一個模特兒經紀公司的模特兒,拍了一些廣告,都是小東西,她從來沒做到過好產品的模特兒。她的腿很美,所以做了不少襪子……游泳衣,內衣的廣告。一個照過那麼許多相片的年輕女郎,失蹤找不到,真令人不可相信。」
白莎說:「大家看內衣廣告,多半不看臉的。」
海先生繼續說:「雖然我們找不出理由,但這絕對是個自己安排的失蹤。沒有一個朋友知道她去向,沒有仇人,沒有經濟困難。根本沒有一點理由,她就突然不見了。」
「戀愛問題?」我問。
「顯然不是。這女孩有她特殊的氣質,她絕對自立,她喜歡自己的生活方式。她的私生活很隱秘,也不與任何人共享。別人的批評是,因為她太獨立,所以對別人沒有信心,她自給自足。她和男友外出,也是各付各的,她稱之為沒有心理負擔。」
「這是過分的獨立主義。」白莎宣稱。
「為什麼現在要找她呢?」我問:「換句話說,三年都沒有動靜,突然把偵探從老遠請來新奧爾良,你又在紐約,要飛來飛去,這一切……」
他點點頭,笑了一下,兩排過份整齊的牙齒髮著亮光。「很機敏的年輕人。」他對白莎說:「真是很聰明!你看,他一下就問到全案的點子上了。」
女侍者把雞蛋餅碟子放在白莎前面,白莎放了兩方塊牛油在上面。女侍討好地說:「銅壺裡有溶好了的牛油,夫人。」
白莎用銅壺把溶解了的牛油,倒在餅上,又加了糖漿,說道:「給我來一大壺咖啡,多帶些乳酪來。」她轉向海先生:「我告訴過你,他是個有腦筋的小混蛋。」
他點頭道:「我選你們這個偵探社還真沒選錯,相信你們會把這件事辦妥。」
我說:「海先生,我不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但是……」
他大笑出聲。這次,我幾乎看到他上下兩排牙齒分開了:「沒錯,沒錯,你要追問那原來的問題。賴先生,我告訴你。我們找她的原因,是有一筆財產必須結案。抱歉我只能透露這一點點。事實上,你是知道的,我也是在替一個客戶工作,我是依他主意辦事,希望你也是這種態度。」
白莎用一口熱咖啡衝下一嘴巴的雞蛋餅:「你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追根究底,去研究到底為了什麼。」
海先生說:「我的客戶認為,該給你的資料我們都給你,但他是我們二個人共同的客戶,共同的僱主,所以一切不必要的摩擦都要避免。」
柯白莎湊臉向我。「你聽清楚了,唐諾。」她說:「不要一天到晚玩你的推理。出錢的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去給我找到那個姓方的女人,少問什麼人要找她,懂了嗎?吃飯生意里是沒有什麼羅曼蒂克的。」
海先生看看我,看我有什麼反應,又轉回去對白莎說:「你講得非常徹底,正是我要說的,只是不好意思說。」
白莎說:「我懂,你比較婉轉,這一點我們雙方已有默契,不會有問題。其實你也不必不好開口,我最討厭扭扭捏捏。」
他笑著說:「你真乾脆,柯太太。」
大家暫時沒開口。
「關於方綠黛,你還能告訴我什麼?」我問。
海先生說:「該說的,在火車上我已經都告訴柯太太了。」
「有沒有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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