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閉的一瞬間,清野房子抽泣起來,全身癱軟,以至讓人覺得可能昏迷了過去,僅靠翠一個人攙扶不住,像是親戚的一個中年男子拚命地抱住了她。
儀式一結束,留下近親的人,大部分人三三兩兩地朝休息室走去。
西村和藤田久久地面向祭壇佇立著,以便與房子和翠分擔悲哀。
擺設在祭壇上的鏡框里,肖像一樣稍稍側著照的清野的臉在微笑,尖尖的下巴和皺紋很深的眼角,都像是清野的端莊的臉。
旁邊的祭壇上,擺設著中年婦女的照片。這一組大概比清野家早些時候進行了儀式,遺族和參加儀式的人已經幾乎都退到了休息室,時而有遲來的人冷冷清清地燒著香。
第三張照片是一個中學生上下的少年,祭壇前可能是同班生的身著制服的少男少女排著長長的隊伍。遺屬們一見到他們,抑或想起了死去的孩子,立即又產生了新的悲哀,互相抱著肩嗚咽起來。
「雖然清野也很年輕,但比起那些少年來,還能安慰呀。」
西村小聲說道。
「是嗎?」
藤田悲傷地搖了搖頭。
「如果清野正如你剛剛所說的那樣死的話,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太太和阿翠呀。」
「說的也是呀,但不會是自殺吧。問問阿翠怎麼樣?」
「別開玩笑了,我可不能問這種事。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又當別論,可明明知道也許是自殺!西村你不在乎吧?」
「不,我也不能問。」
兩人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投向清野的遺孀。
房子離開已經沒有一個人的祭壇,邊朝這邊走來,邊注意到了西村和藤田。就在這一瞬間,或許是又湧上了新的悲傷,她將臉緊貼在翠的懷裡,大聲哭了起來。
「別灰心喪氣……」
西村對母女倆說著,自己也熱淚盈眶。藤田像被訓斥的淘氣鬼似地低垂著頭站在西村的背後,一言不語。平時總是開朗地盡瞎胡扯,可哭的時候競像孩子似的,只見眼淚從鼻尖滴了下來。
「謝謝。」
還能說得上話來的只有翠。過去,常常加入父親和朋友們的對話中說一些沒大沒小的話而被大人取笑。正因為有少女時代的她的這種印象,所以西村格外地感慨萬千。
「嗯,我有話想跟西村叔叔說,不知叔叔你……」
翠抱著母親的肩,目不轉睛地看著西村,說道。
「是嗎?」
會不會是那事情呢?西村雖心裡這樣想,但從翠的那副樣子感到當場難以問她,便終究沒有敢反問。
「那在阿翠方便的時候隨時給我打電話,公司那頭也行,我家裡也行呀。」
「好的,謝謝您。」
西村他們成了最後的燒香人。清野的近親圍著房子和翠陸陸續續向休息室走去。途中,房子幾次靠在牆壁上哭著。
「叫人哭得那樣傷心,清野這傢伙也心滿意足了吧?」
藤田深有感觸地說道。
相傳藤田的妻子是個壞老婆。西村沒有見過,藤田本人也什麼都不說,但去他家玩的朋友都一致這樣評價。總而言之,好像根本不幹家務,家裡雜亂不堪,迎接客人時,藤田總是慌作一團似地收拾東西。聽說夫人只是在門口露一下面,連茶都不會端一杯。客人們覺得呆不住,於是早早告辭。
「也許還是無人為自己哭的好,心裡沒有牽挂。」
西村憮然說道。西村八年前妻子死了,比他差一歲的妻子當年還只有四十五歲。
「是什麼話呢?」
計程車離開殯儀館的時候,藤田說道。
「什麼?」
「是剛才阿翠說的那話唄。」
「啊,是什麼話來著?……哎,大概是想商量今後的事吧。」
「要是這樣,不是跟我也可以說嗎?」
「是啊。……怎麼,藤田,你嫉妒了?」
「混蛋!哪會嫉妒呢。不是嫉妒,她並非不知道我們三人的關係,可為什麼只跟你西村商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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