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只要我有過一絲這樣的念頭,那就是雅克也許要人幫忙的話,我就會朝他飛跑過去。可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沒有往這方面去想過。人們說有些事總會有預感,我可根本沒有這樣的預感。我很平靜,正像一個人在作了一場惡夢之後,把夢裡的事情都給忘了一樣。沒有,我可以發誓,我一點也不知道,直到……」
她談不下去了,一陣嗚咽,哽住了她的喉嚨。
雷萊恩為她講完了她沒能講完的話。
「我想,是直到他們到這兒來,告訴你所發生的事?」
特里西緩過氣來,又結結巴巴地接著說:
「是的,直到那一刻,我還不清楚自己幹了什麼事,我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想要對著所有的人大聲喊叫:『行了,不用再找了,這事是我乾的!刀子也在這兒,我就是那個罪犯!』不錯,我就要這樣說了,可就在這個當口,我看見了我那可憐的雅克。他們正把他抬到這兒來。……他的面容是那樣安詳,那樣溫和。也正是因為看見了他,我才感覺到了我肩上的擔子,而他,也已經明白了他自己的責任,他一直默不作聲,忍受著那難言的痛楚,都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也同樣得保持沉默。他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可這次謀殺,我們兩人都是有罪的;為了不讓這罪過報應到我們的孩子身上,我們兩人都應該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在他痛苦難熬地死去的時候,他是再清楚不過地看到了這一點。他拿出了驚人的勇氣和毅力,從地上站了起來,還要和那些跟他打招呼的人說話,最後,把自己鎖在了小屋裡,靜靜地死去。他做到了這一點,盡了他自己最大的努力。單單是這一個行動,就抹去了他的一切過錯。因為他這樣做了,因為他沒有告發我,這就等於告訴我,他已經原諒了我,而且,是要我保持冷靜,要我保護我自己。為了保護我自己,我能同任何人拚命,特別是你,傑曼。」
最後的幾句話,她說得格外堅定。起初,她完全被自己不由自主地殺害自己丈夫的行為壓垮了,這會兒,她已經恢復了一點精力,可以來回想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也有廠力氣來為自己辯護。正是那個壞女人的仇恨,把他們兩人推向了死亡和犯罪的道路,面對著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女人,她攥緊了拳頭,決心同她決一死戰,這不可動搖的決心,讓她全身都在顫抖。
阿斯泰因-傑曼並沒有退縮。她一直在靜靜地聽著,當特里西坦白的事情越來越清楚時,她臉上不妥協的表情是越來越堅定,看來,似乎任何情感都不能軟化她的鐵石心腸,沒有任何同情或負疚的心情能穿透她的內心。最終,臨到末了,她那薄薄的嘴唇竟浮顯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傑曼已經把她的獵物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慢慢地,傑曼抬起了頭,走到鏡子跟前,她整了整自己的帽子,又往臉上補了點粉,然後朝門口走去。
特里西急忙走過去說:
「你想上哪兒去?」
「去我想去的地方。」
「去見那檢察官?」
「好像是那麼回事。」
「你不能走出這扇門。」
「只要你高興,我會在這兒等他。」
「那麼你想告訴他什麼?」
「哈,當然是告訴他你剛才說的事情,我要把你剛才愚蠢地說出來的一切都告訴他。他不會懷疑這事吧?你剛才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對我解釋得夠清楚了。」
特里西抓住她的肩膀:
「不錯,不過,我同時還想向檢察官說說另一些事,傑曼,這些事可是跟你有關係的。如果我完蛋了,那麼你也沒有好下場。」
「你沒法傷害我。」
「我可以揭發你,把你寫的那些信公之於眾。」
「什麼信?」
「就是那些要置我於死地的信。」
「你撒謊,特里西!你所說的那個有名的陰謀,不過是你想象出來的。雅克和我都沒有想過要你死。」
「不管怎樣,你已經這樣幹了。你寫的信就是鐵證。」
「撒謊!那不過是一些朋友寫給朋友的信而已。」
「那是淫婦寫給姦夫的信。」
「那你就拿出證據來。」
「它們就在這兒,就放在雅克的錢包里。」
「不,它們不在這兒。」
「你說什麼?」
「我說,那些信是我的。我已經把它們拿回來了,或者說,是我的哥哥把它們給我拿回來了。」
「你把它們偷走了,你這個賤貨!你必須把它們交出來,」特里西喊叫著,還搖晃著對方。
「我可沒拿,在我哥哥那兒,他已經走了。」
特里西搖搖晃晃地走到雷萊恩面前,兩手一攤,現出了一副絕望的神態。雷萊恩說:
她也沒說假話。當她哥哥在你的包里摸索的時候,我就一直注意著他的行動。
他拿出了那個錢夾子,同他妹妹一起,在裡面找什麼東西,然後,拿出了那些信,把錢夾又放了回去,他哥哥就離開了。」
雷萊恩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
「啊,至少,是拿走了其中5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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