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生還》 - P13

 無人生還

 阿加莎 克里斯蒂 作品,第13頁 / 共5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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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舉起了一隻手。

「等等!」

「可我——」

「隆巴德先生,我們一樁樁來。我們現在正在弄清楚我們今晚是怎麼到這裡聚會的。麥克阿瑟將軍,您說說?」

將軍一邊捻著鬍鬚,一邊低聲說道:「來了封信——也是這個姓歐文的傢伙寄來的——提到了我的一些老熟人,說他們要來這兒——便函邀請,不夠隆重,希望我別介意。信嘛,我怕是沒留著。」

沃格雷夫說道:「隆巴德先生?」

隆巴德的腦子裡一直在翻騰著。是抖落出來,公開?還是不?他拿定了主意。

「也是這麼回事,」他說道,「是邀請,還提起了彼此熟識的朋友們——沒說的,我上了當。信,我撕了。」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把注意力轉向了布洛爾先生,兩個指頭拍打著上嘴唇,他的話客氣得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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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道:「就在眼下,我們剛有過一番多少有點使人不安的經歷。一個顯然是虛無飄渺難以捉摸的聲音沖著我們指名道姓地說了話,對我們提出了某些具體的指控,我們這就來清理清理這些控告。不過現在,有一個細節,我很想把它弄弄清楚:在提到的那些名字當中,有一個威廉·亨利·布洛爾。但就我們大家所知,我們之間並沒有一個叫布洛爾的,而戴維斯的名字卻沒有提到。關於之一點,戴維斯先生,閣下有何見教呢?」

布洛爾沉下臉來說道:「露了餡兒啦。我看我還得承認我不姓戴維斯才過得去啊!」

「那你是威廉·亨利·布洛爾?」

「一點不錯。」

「我還要補充幾點,」隆巴德說道,「你到這裡來不但用了假名字,而且今天晚上我還發現你是個頭號的騙子。你自稱來自南非納塔爾港。恰好我最熟悉南非和納塔爾。我敢發誓說,你這輩子根本沒有見過南非。」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轉向了布洛爾,懷疑,憤怒;而安東尼·馬斯頓則向前跨了一步,走近布洛爾,雙手自然而然地攥成了拳頭。

「那麼好吧,蠢豬,」他說道,「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布洛爾仰起臉,咬緊牙關。

「各位先生,你們誤會了。」他說,「我帶著證件,請諸位查看。我原是刑事調查局的人員。現在在普萊茅斯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我是接受委託,有任務來的。」

沃格雷夫法宮先生問道:「誰的委託?」

「這個歐文給我寄了一大筆錢,作為我按他指示辦些公事的費用。他要我扮作客人模樣,也參加這次宴會。他把你們的名字都抄給我了。要我對你們每一個人都進行監視。」

「說為什麼了嗎?」

布洛爾哭喪著臉說道:「就是為了歐文夫人的珠寶啊!歐文夫人算個屁!現在我才不信有這麼個人吶!」

法官的兩個指頭又去拍打他那上嘴唇了,但這次神情怡然。

「我認為你的結論有道理,」他說道,「尤利克·諾爾曼·歐文!在布倫特小姐的信上,儘管姓氏簽得糊裡糊塗,可名字還是相當清楚的——尤納·南希——你們注意到了嗎,每個邀請,都用的是同一個字頭:尤利克·諾爾曼·歐文——尤納·南希·歐文——也就是說,每次都是U.N.歐文。也許可以稍微聯想一下,就是UNKNOWN(和U.N.歐文諧音——譯者注),就是無名氏!」

維拉喊叫起來:「這豈不是荒誕無稽之極嗎——發瘋了!」

法官慢慢地點著他的腦袋說:「啊!是啊,我的想法是已毫不懷疑我們都是被一個瘋人,也許是被一個危險已極的殺人狂,請來的。」


第四章


房間里頓時靜了下來。靜了好一陣子。因為大家都心慌意亂,不知怎麼辦才好。後來,還是嗓門細小但吐字清晰的法官把話茬接了下去。

「現在,我們進入詢問的第二步。但是,在這之前,讓我在我們這份名單里先添上我本人的證明信件。」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攤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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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兒自稱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康斯坦斯·卡爾明頓夫人寫來的。我有多年沒見到她了。她去了東方。信倒是完全像她以往寫的那樣:措辭含糊,前言不搭后語。她要我到這裡來,提起了這裡的這位東道主和東道主夫人,但語焉不詳。總之,你們都看得出來,像給你們的信一樣,還是老一套手法。我之所以提一提是因為這封信同其它的一些證據吻合——凡此種種,歸結到耐人尋味的一點:且不管把我們大家弄到這兒來的那位老兄是誰,但他了解,或者說費盡心機地打聽到了不少有關我們的事情。不管他是誰,總之,他知道我同康斯坦斯夫人的友誼,甚至熟悉她寫信的文體。他知道阿姆斯特朗大夫的同行,包括他們現今的行止。他知道馬斯頓先生朋友的綽號以及他習慣於拍發的那種電報。他確確實實地知道布倫特小姐兩年前在哪裡度的假,同哪些人打過交道。至於麥克阿瑟將軍的那些老夥計,他也都知道。」

他停了停,又說道:「你們看,他知道得真多啊!然後,就他所知,對我們提出了某些具體而明確的指控。」

話音剛落,頓時引起了一陣喧嘩。

麥克阿瑟將軍嚷了起來:「儘是些胡說八道,誹謗。」

維拉也大聲喊道:「居心不良!」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壞透了。」

羅傑斯粗聲粗氣地說:「撒謊——惡意的撒謊……我們從來沒有干過——我們誰也沒有干過……」安東尼·馬斯頓咆哮起來:「真不明白這該死的傢伙目的何在!」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用高舉著的手止住了這一陣子紛亂。

他字斟句酌地說道:「我希望說說這點兒。我們這位不知名姓的朋友控告我謀殺了一個叫愛德華·塞頓的人。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塞頓。1930年6月,他站在我面前受審。他的罪名是殺害了一個女長輩。他能言善辯,打動了證人席上的陪審團。儘管如此,罪證確鑿,他肯定是有罪的。我依法結案,而陪審團也認定他有罪。根據定案,判處他死刑。他又上訴,但證據不足,理當駁回。結果按期處決了。我願意當著你們大家的面說清楚,在這樁事情上,我問心無愧。我履行職責,如此而已,決無他情。我判處的是個是非有據、定了罪的謀殺犯。」

啊,現在阿姆斯特朗記起塞頓那樁案子了!當時如此定罪,對誰都是個極大的意外!記得審案期間,有一天在飯館吃飯時,他見到王家法律顧問馬修斯。馬修斯很有把握地說:「無罪開釋這一點實際上已經肯定了,只能這樣結案,不容置疑。」後來,他聽到了種種議論,說什麼「法官一意同被告作對,操縱了陪審團,結果定為有罪。當然法律上還是有根有據的,沃格雷夫老法官這一套是不含糊的。」「這樁事情幾乎可以說完全是他對被告的發泄私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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