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拔牙》 - P35

 虎口拔牙

 伊恩 弗萊明 作品,第35頁 / 共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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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德簡單地乘法運算了一下,一百五十萬美元乘上二十,如果他的推測是正確的話,比格從島上已經弄走了一千萬英鎊。

「我已替你安排妥了,你就住在愛神木大廈,還給你搞來輛車,叫『山地陽光』。新換的輪子,很適合在這裡的路上跑。還有,給你找了個勤務工,叫誇勒爾,從鱷魚島來。這人水性極好,又是個漁民,行動非常敏捷。總之,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我把『西印度檸檬公司』在馬拉蒂灣的招待所租下了,就在島的另一頭。你在那裡可以修整一個星期,作一些必要的準備工作,等待大剪刀號再來這裡。如果你想游到薩普里斯島去,那身體非得練得很棒才行。我想這是唯一的答案。我還能為你做點什麼嗎?當然,我不會走太遠,我得呆在金斯敦,和倫敦、華盛頓保持聯繫。

他們對我們的全部情況都要了解。還有沒有什麼問題需要我解決?」

邦德腦子裡一直在考慮他的行動步驟。

「是的,有件事,請你最好同倫敦聯繫一下,從海軍部借一套壓縮空氣瓶的蛙人服,幾隻魚叉槍。法國造的「香檳」牌就很好。還有水下電筒和匕首。叫他們從自然歷史博物館弄點專門對付治梭子魚和鯊魚的麻醉劑,還有美國人在太平洋上用的專治鯊魚咬傷的消毒藥。東西準備齊了,讓海外航空公司的飛機專門送到這裡來。」

邦德停了停。「對了,」他往下繼續說,「我們在大戰中用來破壞船隻的那種水下爆破彈也要。」


第十七章 養精蓄銳


邦德坐在陽台上,盡情嘗著豐富的早餐。香檳酒里放了一塊酸橙片。紅香蕉,紫色星形蘋果和紅柑桔滿滿一大盤也放在桌上。他面前有一盤炒雞蛋,一盤熏肉,還有杯世界上最好吃的蘭山咖啡和黑糊糊的石榴果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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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穿短袖衫,頭戴一頂草帽,一邊吃一邊欣賞著陽光下的金斯敦和羅亞爾港口的美麗風景。以後的事是好還是壞還不一定,但此時能坐這裡好好地享受一番,那確實是一種安慰和幸運。

邦德很熟悉牙買加這片土地。二次世界大戰以後,他在這裡呆了好長的時間。

當時古巴正想盡辦法滲透進牙買加工會。他當時的任務就是想辦法阻止這一滲透活動。很快他就喜歡上了這綠色的海島,尤其喜歡牙買加人的堅強和幽默性格。他很高興現能故地重遊,而且在大幹之前還有一段時間休息。

早飯後,斯特蘭韋斯帶著一個小夥子來到陽台上。小夥子身材高大,皮膚棕色,身上穿了件退了色的藍襯衫,下身是條棕色的舊斜紋布褲。

這一定就是那個鱷魚島人誇勒爾了,邦德想。只看第一眼,邦德就對小夥子產生了好感。他身上既流著克倫威爾時代的士兵的血又流著海盜的血。

臉上的肌肉表明他力大無比。嘴巴緊緊地閉著,眼睛有點灰白。光看那隻鷹鉤鼻子和淡白手掌,很難知道他是個黑人。

邦德和他握了握手。

「早上好,頭兒。」誇勒爾說。對一個在海上踏風頂浪、辛勞一生的水手來講,這也許是他所知的最高頭街了。他的口氣既沒有討好,也沒有謙卑,好象是和船上的一個夥計講話,整個舉止言談都讓人覺得他是一個不卑不亢的人。

由此確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這就象蘇格蘭地主與他的隨身獵犬。主僕關係自不待言,但兩者之間也沒有卑賤差別。

三人在一起又商量了一番下一步的行動,然後斯特蘭韋斯繼續在那裡忙著辦理邦德交給他的事,邦德和誇勒爾來到誇勒爾從金斯敦開來的汽車上,到了交叉公路。

牙買加的絕大部分小山都象鱷魚背脊一樣,交叉公路好象是這鱷魚背上的脊梁骨。他們上車時九點鐘不到,山路上吹進車裡來的風涼爽宜人。公路在伸向北面的平原地帶盤旋著。邦德大飽眼福,看到了很多堪稱世界上最美好的風景。由於緯度的變化,各種各樣的熱帶植物都看得見,比如:綠油油的竹林、暗綠色的麵包果、烏木樹、桃花心木樹和洋蘇木樹。當汽車開到平原時,又是一片一望無垠的甘庶林和香蕉林出現在眼前。

誇勒爾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旅行伴侶和嚮導。他們路過聞名的卡斯爾頓棕櫚花園時,他給邦德講起了掛在天窗門口上的蜘蛛網是什麼樣子,他還說他親眼看見了一隻蜈松蟲與一隻蠍子打架的場面;他告訴邦德熱帶叢林里的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怎樣區分雄性巴婆果樹和雌性巴婆果樹,樹林中哪些植物有毒,哪些熱帶草藥可以治什麼病,椰子果長到崩開時裡面的壓力應該有多大,一隻飛翔歡叫的鳥嘴巴張開時舌頭有多長,等等。

他講得津津有味,但邦德他並不具備這些方面的專門知識,用的詞語也不準確,比如把飛蛾說成是蝙蝠,「喜歡」讀作「熱愛」。講話時他還經常抬起手來給路邊的行人打招呼。那些人也向他揮手致意,嘴裡叫著他的名字。

迎面開過來一輛滿載乘客的公共汽車,車頭擋風玻璃上有「羅曼司」三個大字。

當司機認出誇勒爾時,高興地按了幾聲喇叭。邦德對誇勒爾說:「看來認識你的人很多啊!」

「我從三個月前就開始注意薩普里斯島了,頭兒。」誇勒爾回答說,「在這條路上我一個星期要跑兩趟。你到牙買加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開來。他們無所不見、無所不知呢。」

沙克貝海灣形狀象一彎月牙,大概四分之三英里寬。深藍色的海面在從墨西哥灣來的信風吹拂下起了層層漣漪。

他們站在離海邊一英里的地方,放眼看上去,映入眼帘的是離海灣邊不遠的一長串礁石。它們在海水輕輕拍打下,濺起細細的碎花。海灣對面的薩普里斯島冒出水面約一百英尺,下面的避風灣非常平靜。東面的海浪比較強烈,騰起簇簇浪花。

島子略成圓形,很象一隻高蛋糕放在藍色瓷盤上,頂上蓋了一層糖霜。

成排的棕櫚樹環繞著海灣,一排排漁民的簡易小屋坐落在棕櫚樹間。邦德在距那排小屋一百英尺遠的地上將車停下,站的位置剛好能平視半里以外薩普里斯島綠油油的島頂。誇勒爾用手指了指島上樹林中冒出的泥巴牆小屋頂,把望遠鏡遞給邦德。邦德舉起雙筒望遠鏡觀察著島頂,只看見一縷被微風揚起的青煙外,沒有看見其它任何生命的跡象。

邦德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從岸邊到大剪刀號停泊點之間寬達三百碼的水域上。

據誇勒爾講,大剪刀號的拋錨深度大約三十英尺。一小時以後。小島周圍的一切都刻在了邦德的腦子裡。他轉身回到車上。他們沒有馬上回住處,而是把車拐上大道開向蒙特哥貝灣。兩個小時以後,他們到了目的地。在一家飯館吃過午飯後,他們頂著下午的大太陽,又開了兩小時左右到了東邊的馬納蒂灣。那裡有西印度檸檬公司給僱員們度假修築的小別墅。為了防止白蟻的侵害,這裡的房子都是由支撐架懸空支撐起來的。邦德把車開到離海邊二十碼遠的一排房子後面停下。誇勒爾去安排房間,邦德則拿了根浴巾纏在腰上,繞過幾根棕櫚樹來到海邊。

他在水裡呆了大約一個小時,游累以後便仰身浮在暖洋洋的水面上,對薩普里斯島和它的秘密進行著各種各樣的猜想。他一直在考慮三百碼寬的水面和那些鯊魚、梭子魚和大海中其他兇惡的動物。大海是一本大書,任何人都不可能把它全部讀完,徹底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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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海邊回小木房的途中,邦德第一次被白蛉蟲叮咬了。誇勒爾見到他背上那塊紅斑時,咧嘴笑了笑。他知道,沒有多久,邦德背上定會癢得難受。

「我沒辦法趕走它們,頭兒。」他說,「但我有辦法止癢。你最好去洗個澡,衝掉身上的汗氣。這些小蟲在晚上就鬧騰一個鐘頭,以後就只喜歡把臭汗當美餐了。」

邦德沖了澡出來,誇勒爾拿出一瓶藥水蘸著擦在他背上。邦德聞到一股子木餾油的味道。

「我們鱷魚島的蚊子和白蛉可以說是世界之最。但我們有這種藥水,就什麼也不怕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不到十分鐘,一切都安寧下來。天空上一顆又一顆的星星鑽了出來。月光傾灑在平靜的海面上。一陣陣涼風吹過,棕櫚樹葉沙沙直響。

誇勒爾聽到屋外的風聲,把頭伸到窗口說:「陰風吹來了。」「你說什麼?」

邦德驚訝地問。

「水手們稱海邊這種從來不停的風叫作陰風,」誇勒爾說。「他們說,這股風是閻王小鬼從島那邊吹過來的,每天晚上六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之間都是吹這股陰風。然後,是白天的風,他們稱為『大夫風』,是從海上來的新鮮空氣。」

誇勒爾用疑惑的目光地看著邦德,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我想你要辦的事和這股陰風沒什麼差別吧,不會讓人愉快的,是嗎,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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