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用不著替我擔心,」約翰·昆西笑著說,「我從波士頓來,有免疫力。」
「免疫力?」陳重複著,「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家裡有一尊從中國帶來的神像。神像內側就是堅硬的石頭。它認為自己是有免疫力的。但即便如此,在這海濱我也不會輕信他。正如我那堂弟威利·陳所說的粗俗話,回見吧,您那。」
約翰·昆西在沙灘上坐了一會兒,便站起身,朝家的方向溜達著。所經之路距阿倫·康普頓居室的走廊很近。有人從屋后叫他的名字,他大吃一驚。來到了門口,他向里望去,有一婦女獨自坐在那兒。
「溫特斯利普先生,進來呆會兒吧。」她邀請著。
約翰·昆西猶豫了一會兒。他既不在乎跟這位女士進行交際訪談,又不會作出任何無禮的事情。於是,他便進了屋,小心謹慎地坐了下來,並隨時準備離去。
「我得趕快回去吃晚飯。」他解釋著。
「吃晚飯?你喝雞尾酒嗎?」
「不喝。謝謝。我——我戒酒了。」
「坐在這兒你會感到很難受。」她有點挖苦地說,「我不會讓你久呆的。其實我就是想弄明白局裡那些蠢貨們現在到底進展到什麼程度了,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你說的是警察局?」約翰·昆西冷笑地問,「好像有進展,但速度很慢、很慢。」
「確實太慢了。我將一直呆在這兒,直到他們找出真正的兇手。景色太美了,是不是?」
「萊瑟比先生還跟你在一起嗎?」約翰·昆西詢問。
「你說的仍跟我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她生氣地問。
「對不起,他還在城裡嗎?」
「當然在城裡。他們沒讓他離開。我現在擔心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我想回家。」她向桌上的報紙點點頭說:「我剛弄到一份過期的《綜合文藝》,說是在亞特蘭大市將舉行《綜合文藝》演出開幕式,許多文藝團體都在為演出晝夜進行排練。他們都擔心這樣毫無休止地練下去,自己會病倒的。唉呀,我太妒忌她們了。你剛才走過時,我都要喊出聲了。」
「你會順利返回的。」約翰·昆西安慰說。
「嗨,真要這樣,我就會跟在百老匯街上碰到的每一個人打好招呼,說再也不離開他們了。」
約翰·昆西站了起來。
她又急忙說:「你跟哈利特那傢伙說,讓他離開這兒。」
「我會轉告他的。」
「常來串串門。」她若有所思地補充了一句,「我們這些東部來的人,在這兒應該團結一致。」
「說得對。我們應該這樣。」約翰·昆西贊同地說著,並跟她道別,「再見。」
在海邊散步時,他想起了她,很是同情。或許有關她和萊瑟比的傳說都是無中生有,即便是真的,她本人也還是有人情味的,有著迷人的身條。她那對故鄉的思念之情觸動了他。
黃昏過後,當約翰·昆西著好裝下樓吃晚飯時,在客廳里碰到了親戚阿莫斯。他那原本瘦削的臉龐較前更加慘白,一副無精打採的神態。憎恨奪去了他的一切。他對長滿豆莢的角豆樹下的夜色已失去了情趣,生活極其乏味。
晚飯並不很愉快,巴巴拉好像真地知道了警方調查的詳情。現在該輪到約翰·昆西對她進行開導了。他很不情願地談起了布拉德的事。她在默默地聽著。
晚飯後,她和約翰·昆西來到花園,坐在黃槿樹下的凳子上,面對大海。
「非常抱歉,我不得已談了布拉德的事,」約翰·昆西柔聲地說,「不過,看起來還是有必要的。」
「當然,」她說,「父親真可憐!他懦弱——太懦弱了。」
「還是不念舊惡吧。」約翰·昆西勸道,「人總是受周圍環境所左右。」他不知道曾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種說法。緊接著他又說:「不能全都怪你父親。」
「你太好了,約翰·昆西。」她感激地說。
「別客氣了。我的意思就是想為你構畫他當時的情景:孤寂的大海,財富就在他身邊讓他去取,無人看見,無人知曉。」
「啊,你說錯了,全錯了!可憐的布拉德先生,我必須儘快為他伸冤昭雪。明天我就讓哈里跟他談談。」
「只不過是一種想像。」約翰·昆西打斷說,「不管你想為布拉德干點什麼,都得等找出殺害你父親的兇手之後再進行。」
她凝視著他:「你說什麼?你不覺得布拉德——」
「我不知道,沒人知道。至今還沒人能證實他上星期二凌晨在什麼地方。」
他們默默無語地坐了一會兒。突然姑娘雙手抱住了臉,柔弱的雙肩在顫抖,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約翰·昆西對她深表同情。他走過去,伸出雙臂將她摟在懷裡。月光照在她發亮的頭髮上。微風輕輕地吹拂著黃槿樹,激浪在海邊喃喃自語。她仰起臉,他吻了她。他原本想來個堂兄妹接吻,然而這不是。這是他到比肯街以來的從未有過的親吻。
「米納瓦小姐說能在這兒找到你們。」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約翰·昆西站起來,發現哈里·詹尼森那譏諷的眼光正注視著他。即使你是姑娘的堂兄,也不會好意思讓一位男子看見你在跟他的未婚妻接吻,更何況這又不完全是堂兄妹之間的親吻。約翰·昆西不知道詹尼森是否已發現了。
「進來——我是說坐下吧。」約翰·昆西結結巴巴地說,「我正要走。」
「再見。」詹尼森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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