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草莓和鱷梨送來,他稍作停頓。
他們一聲不吭地吃了一會兒。接著,當咖啡端來時,他們開始談論起其它事情來。他們抽著煙,誰也沒喝白蘭地或味道濃烈的甜酒。最後,邦德感到是解釋這次玩巴卡拉牌賭博的具體技巧的時候了。
「玩這種牌其實很容易,」他說。「如果你曾打過二十一點的話,那麼你立刻就會玩巴卡拉。玩二十一點時,其目的就是從莊家手裡拿到比他更接近二十一點的牌。玩巴卡拉的道理與之一樣。莊家與旁家都可先分到兩張牌;如果雙方都沒贏的話,那麼各方再補一張牌,其目標就是使手中的牌的總數為九點,或儘可能地接近九點。象J、Q、K這樣的花牌和十不算;A算作一,其餘牌按照其數字計算點數,在計算數字時只算尾數,因此,九加七等於六,而不是十六。總之,贏家的牌點數必須與九最接近。」
維納斯專心地聽著,同時注視著邦德臉上那神秘的表情。「好,」邦德繼續說,「當莊家發給我兩張牌時,如果它們的數字加在一起是八或九的話,這叫天生大牌。
如果莊家的牌不如我好,我就贏了。但實際上得這種大牌的機會很少,通常情況下都小於九。因此必須根據具體情況採取對策。如果我沒有補到很有把握的好牌,比如說只有七點或六點,那麼我也許會要求再補一張,也許不要求補了;如果手裡的牌只有五點,或者還不到五點的話,那麼我肯定要求再補一張。五點是這種賭博的關鍵點。根據紙牌的規律來看,如果你手上的牌是五點的話,那麼再補一張牌時,其點數增加或減小的機會是相等的。」「當我要求補牌,或者拍拍我手裡的牌表示停牌時,莊家在估猜到我的牌點數,同時也在確定自己的戰略。如果他抓了天生大牌的話,那麼他馬上就可亮出牌來,取得勝利。否則,他就面臨著和我一樣的問題。
但是,他可以通過我的行動來決定是否補牌,他在這點上佔了優勢。如果我不補牌,他立即可以斷定我手中的牌是六點以上:如果我補了牌,他將會知道我的牌低於六點。而且,我補的牌的牌面要朝上,他看著這張牌的點數,判斷一下形勢,就會做出是補牌還是停牌的決定。」
「因此,他比我更佔有一點優勢,他藉此優勢決定是否補牌或停牌。不過玩這種紙牌賭博的人都會面臨這樣一個問題:當手上是五點時,你是補牌呢,還是停牌?
如果你的對手也是五點牌的話,那麼他會怎麼辦呢?一些旁家遇到這種情況時總是補牌,而另一些人總是停牌。我只是憑直覺行事。」
「但是最終,」邦德捻滅了香煙,叫服務員來結帳,「舉足輕重的是天生大牌八點或九點。我必須多得到幾張這樣的大牌,才能取勝。」
第十章 坐觀成敗
邦德講完了賭博的過程,自己已經進入了即將來臨的戰鬥的角色。他的臉再次洋溢著興奮的光芒。最終擊敗利弗爾的希望激勵著他,使他脈膊的跳動大大加快。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在他們之間出現的短暫泠漠。維納斯鬆了一口氣,很高興地看著他又說又笑的樣子。
他付了帳,給領班一筆可觀的小費。維納斯站了起來,率先走出餐廳,沿飯店的台階來到大門外面。
寬大的「本特利」汽車早已恭候在此。邦德先請維納斯上車,然後自己坐進車裡,駛往俱樂部,將車盡量靠近門口停下。當他們穿過那絢麗的接待室時,他一聲不吭。她瞧著他,發現他的鼻孔微微張開,鎮定自如地和賭場工作人員打著招呼。
在大廳的門邊,工作人員沒要他們出示會員證。邦德的高額賭注已使他成為一個很受歡迎的顧客,他的陪同者也都跟著沾光。
他們剛一走進正廳,費利克斯·萊特就從一張輪盤賭桌旁走開,象一個老朋友一樣向邦德打著招呼。邦德將他介紹給維納斯·琳達,費利克斯和她寒暄了幾句,然後說道:「那好,既然你今晚將打『巴卡拉』牌,那麼就讓我來教琳達小姐怎樣玩輪盤賭吧。我已經選了三個很快將顯示出幸運的數字,我想琳達小姐也會交上好運的。然後,在你的賭博進入高潮時,我們也許會過來為你助威。」
邦德用詢問的目光看看維納斯。
「我倒很願意這樣,」她說。「不過,你能教我一個玩輪盤賭的吉祥的數字嗎?」
「我沒有吉祥的數字,」邦德一本正經地說。「我只是在有把握、或者基本有把握的情況下去賭。好了,我要和你們分手了。」他顯出很歉意的樣子。「你和我的朋友費利克斯·萊特在一起,一定會變成一個賭博能手的。」
他向他倆微笑了一下,然後以穩健的步伐朝收款處走去。
萊特也察覺到了他的冷淡。
「他是一個非常認真的賭博者,琳達小姐,」他解釋道。「我想他必須這樣。
好,跟我來,看看17號是怎樣服從我的超感官知覺的。你將會發現,有了這種超感官知覺,就可以輕易地得到許多錢。」
邦德為自己能再次獨自行動,清除私心雜念,將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任務上而鬆了一口氣。他站在收款處旁邊,用收款員那天下午給他的收據取出了兩千四百萬法郎。他將鈔票分成相同的兩束,分別裝入左右兩個衣袋。然後他從擁擠的桌子中間慢慢穿過去,來到賭室大廳。那兒,一張寬大的「巴卡拉」牌桌放在銅欄杆的後面。
桌旁已坐了許多人,牌面朝下,散開放在桌上。計帳員將牌洗過後,牌的順序就打亂了。這種洗牌是防止作弊的最有效方法。
領班拿開用天鵝絨包著的鏈條,讓邦德走進入口,穿過銅欄杆,一邊殷勤地說:「按照你吩咐的,我留了6號座位,邦德先生。」邦德走進欄杆內,一位女侍者立即為他拖出椅子。他朝左右兩邊的旁家點了點頭,然後坐下來。
他掏出那寬寬的煙盒和黑色打火機,將它們放在右肘的綠色檯面呢上。女招待立即用一塊布把一隻厚厚的玻璃煙灰缸擦了擦,將其放在煙盒和打火機旁。邦德點燃一支香煙,仰靠在椅背上。
他對面的莊家椅子還空著。他瞥了一下桌子四周,大多數賭友都很面熟,但能叫出名字的寥寥無幾。他右邊的7號是西克特先生,是一個在剛果做金屬生意的富有巴爾幹人。9號位子坐著丹費斯勛爵,是一位知名人物,但樣子顯得軟弱無能,大概他的法郎都是由他那富有的美國妻子提供的。他的妻子坐在3號位,是一個長著梭子魚般貪婪嘴巴的中年女人。邦德心裡明白,這對夫婦一旦輸錢,立即就會告退。莊家右邊的1號位是一個聞名的希臘賭徒,根據邦德的經驗,他就象地中海東部的一些富豪一樣,擁有一個很賺錢的船隊。他打牌時總是很冷漠,很有計謀,是個意志堅強的人。
邦德向侍者要了一張卡,在剩下的號碼2,4,5,8,10下面劃了一個漂亮的問號,然後叫侍者把卡片給領班。
很快,卡片被送回來了,在號碼上填上了所有的名字。
仍然空著的2號應該是卡梅爾·德萊恩。她是一個美國電影明星,靠離婚後的三個丈夫提供的贍養費生活。邦德想,現在陪她在皇家飯店的人正在拚命地追求她呢。她性格樂觀,打牌時顯出愉快和裝模作樣的神情,也許能交上好運。
4號和5號座位是杜龐先生和夫人,顯得很富有。邦德想,他們在賭場上決非等閑之輩。看他倆彼此輕鬆愉快交談的模樣,彷彿他們在這高額賭場就象在家一樣。
邦德十分高興有他們坐在自己身邊。他想,如果莊家定的賭注金額過高,他或許能和他倆或坐在他右邊的西克特先生合作,共同分擔這筆賭金。
8號位是一個小小的印度土邦主,也許他是靠其戰時所賺的所有英幣來賭博的。
邦德的經驗告訴他,亞洲人很少有富有膽識的賭博者,就連那些喜歡自吹自擂的華人,在連續輸牌的情況下也會失去信心的。但是土邦主也許會在這種紙牌賭博中堅持很久。只要輸掉的大筆錢是慢慢輸掉的,那麼他就會頂住。
10號是一位年輕的義大利闊佬,人稱托梅利先生。他在米蘭出租幾十幢公寓,賺了許多與地產年產值相等的租金。他賭博時很有闖勁,不大用計謀。
他有時還發脾氣,變得不耐煩。
邦德剛剛揣摩完桌旁的旁家,便看見利弗爾一聲不吭地從銅欄杆的入口處走進來。他冷笑了一下,向旁家表示歡迎,然後徑自在邦德正對面的莊家椅子里坐下來。
他用非常簡捷的動作迅速把放在他面前的六副牌一一切了一遍。然後,計帳員再把這些切好的牌按順序裝進那隻金屬盤中。這時,利弗爾悄悄地對他說了些什麼。
第11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