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內特卻心平氣和地仔細察看那衣帽間,並向一個老保姆提了問。他們下了樓,他又進入看門人的小屋,詢問看門人。走出了那所房子以後,他跳進一輛駛過的出租汽車,吩咐司機開車去拉博爾德街。貝舒驚異萬分,呆立在人行道上。
如果說巴爾內特在貝舒的心目中很有權威的話,那麼奧爾加就更有權威了。他一點也不懷疑,像奧爾加說的那樣,巴爾內特是為了擺脫困境才作出承諾的。他只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貝舒第二天到巴爾內特的事務所去,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巴爾內特正坐在圈椅里,雙腳擱在辦公桌上,抽著香煙。
「如果你是這樣來關心這案子的話,」貝舒怒氣沖沖地喊道,「我們就有永遠陷入困境的危險。我白白地在那裡忙了,檢察院的人什麼也沒有查到。我也一樣沒有進展。我們在某些方面意見一致,比如,如果沒人從裡面給你開門,即使有把偷制的鑰匙,也根本不可能進入房子。由於房子里的住戶,沒人有充當同謀的嫌疑,那隻能得出下面兩個結論:第一,兩個竊賊中有一個人頭一天傍晚就藏在房子裡面,是他給同夥開的門;第二,既然大門總是關閉著,他潛入屋內時看門人不可能不發現他。究竟是誰潛入了屋內?是誰給開的門?真是一個難解的謎。怎麼辦呢?」
巴爾內特依舊保持著沉默。他似乎完全與這個案子無關。貝舒於是繼續說道:
「我們列出了頭一天來過的人的名單。看門人夫婦肯定地說,每個進來過的人,又都出去了。因此,毫無進展。這件入室盜竊案,人們調查了它的各個階段,它是以簡單的方法,十分大膽地進行的,它的來龍去脈絕對難以解釋。嗯,你對這個案子是怎麼看的?」
巴爾內特伸展開四肢,似乎回到現實中來了。他說道:
「美妙有趣。」
「誰?什麼?誰美妙有趣?」
「你的前妻。」
「嗯?」
「她在日常生活中跟在舞台上一樣美妙有趣。活潑可愛的人!感情洋溢的人!一個真正的巴黎淘氣鬼……除此之外,還很有情趣,要求很高!把節餘的錢購買一張蓬巴杜夫人床的想法,難道不別緻可愛嗎?貝舒,你可沒有福氣享受呀。」
貝舒咕噥道:
「我的福氣,早就煙消雲散了。」
「你們在一起有多久?」
「一個月。」
「你不惋惜嗎?」
星期六,貝舒又來到巴爾內特的事務所。巴爾內特吸著煙,沉思著,不回答問題。星期一,貝舒再次來了,垂頭喪氣。
「沒有進展,」貝舒低聲埋怨道,「那些傢伙全是廢物。現在奧爾加的蓬巴杜夫人床和卧室里的傢具物件正被運往某個港口,然後運到國外,有朝一日會被出售。我這個警探,在奧爾加面前,是個什麼模樣?是個傻瓜。」
他看見巴爾內特只顧望著香煙的煙霧往天花板盤旋上升,便勃然大怒。
「我們就這樣跟可怕的對手較量嗎?那可是你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對手……那些人以獨特的方式行事,他們竟然採用那種辦法,並且搞得天衣無縫……你居然還心安理得的?毫無疑問,他們派人潛入了案發地點,你不想試著揭穿他們的陰謀詭計?」
「在她身上,」巴爾內特說道,「有使我特別喜歡的某種東西,我就對其他一切都不大注意了。」
「什麼?」貝舒問道。
「她的天性,她的主動性。她從不嘩眾取寵。奧爾加怎麼想就怎麼說,根據本能行事,按照她的怪念頭隨心所欲地生活。我給你重複說一遍,貝舒,這是一個美妙有趣的女人啊。」
貝舒在桌子上重重地擊了一拳。
「你知道她把你看成什麼人嗎?看成一個笨蛋。她跟德爾-普雷戈談起你的時候,他倆笑得直不起腰來。笨蛋巴爾內特……吹牛的巴爾內特……」
巴爾內特嘆息道:
「令人難堪的形容詞!名不副實可怎麼辦?」
「明天就是星期二。應該像你承諾的那樣,把蓬巴杜夫人床找回來呀。」
「哎呀,可惜,我不知道那張床在哪裡。請你給我出個主意吧,貝舒。」
「叫人去把竊賊抓起來。從他們口中你將得知真相。」
「這容易得很,」巴爾內特說道,「你有逮捕證嗎?」
「有。」
「有受你指揮的人員嗎?」
「我只要給警察局打個電話就行了。」
「你就打電話吧,要求今天給你派兩個小夥子,到盧森堡公園附近奧迪翁劇院的走廊里守候。」
貝舒驚跳了起來。
「你在嘲弄我嗎?」
「絕對不是。你相信我會甘心讓奧爾加-沃邦把我看成笨蛋嗎?怎麼可能呢!我不是一向信守諾言的嗎?」
貝舒思索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巴爾內特講的是正經話,六天來巴爾內特躺在圈椅里,根本沒有停止思考這個謎。他不是常說,有的案件,思考要勝過任何調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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