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分鐘后,阿里斯·格瑞弗由切諾引進了會客廳c他是個魁梧的男人,有著一張紅潤、方正的臉——分得很開的眼睛、寬鼻子、厚嘴唇及一個強壯的方型下巴。他有點禿頭,耳後長著幾簇灰發。他穿著傳統的晚宴服飾,氣質里透著幾分庸俗。襯衫的前胸部位釘著兩粒鑽石鈕扣,鑲著大顆珍珠的白金鏈子橫掛在絲質背心上。
他向前朝我們走了幾步,手依舊插在口袋裡,以不滿的神情冷冷地瞧著我們。
「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一位是地方檢查院的檢察官。」他挑釁地開口。
「是的。」凡斯不經意地指著馬克。
格瑞弗立刻把目標集中在馬克身上。
「那麼,也許您能告訴我,大人,」他咆哮著,「為什麼我得像犯人似地被關在這屋子裡?這個人,」他指著凱奇,「拒絕讓我回家,還要我必須老老實實待在房裡。這太蠻橫了!」
馬克開口解釋,「格瑞弗先生,今晚在這兒發生了一樁不幸
的事件……」
他的話很快便被對方打斷了。
「即使意外發生了,沒有通過任何法律程序,為什麼我得像犯人一樣被扣留著?」
「我們對這案子正同時進行著好幾個方向的調查,」馬克耐
心地告訴他,「為了方便起見,凱奇警官才會要求所有的證人,包括你留下來協助我們。」
「那麼好,要問就問吧。」格瑞弗似乎慢慢平靜下來,口氣也沒那麼沖了。
凡斯往前移了幾步。
「格瑞弗先生,你請坐,抽根煙。」他和和氣氣地建議,「我們不會耽誤你太久。」
格瑞弗遲疑著,不信任地瞥了凡斯一眼,然後聳聳肩,拉了張椅子坐下。凡斯等著,直到看他把香煙塞進一支鑲著珠寶的煙嘴后才問道:「對於莫達戈今晚在卧龍池裡失蹤之事,你有沒有注意或感覺到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呢?」
「不尋常?」格瑞弗緩緩地抬頭往上看,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你們是這麼想的嗎?我發誓我不知道。不過,這並不說明我認為這事沒有你所提到的不尋常之處。」
「我希望你能比別人更多地給我們提供幫助。」
「什麼幫助?」格瑞弗似乎想發火但又無緣由,「我想,像莫達戈這種總是在自找麻煩的傢伙,有這種下場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不過奇怪的是,當它真發生了,倒是覺得事情有可能有問題。」
「我指的不是一般邏輯上的可能性。」凡斯的聲音顯得有些不容置疑,「我想說的是,過去這兩天這屋子裡的氣氛,使得這樁悲劇不可能僅僅是件意外。」
「談到氣氛,」格瑞弗附和地說,「你的意思我理解,就是懷疑莫達戈死於謀殺。對吧?莫達戈要不是淹死的,我會建議你們對他的死亡做一個徹徹底底的調查。可是他不是中毒,沒有被意外射殺,也不是摔下樓梯弄斷脖子。他就是再簡單不過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跳板上跳入水中去才出事的。」
「難道你不認為就是因為這樣,事情才值得懷疑嗎?我聽說你、里蘭德和戴特爾後來也跟著他跳入水中了。」
「這是我們最起碼應該做的,」格瑞弗回了一句,「雖然坦白說,我只是做做樣子,因為我游泳不好,要是真讓我遇上了莫達戈,他可能會把我也拉下去與他陰間做伴呢。不過話說回來,無論這傢伙多麼不好,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我敢說你真是個好人,」凡斯贊同地說,「對了,我聽說莫達戈跟斯泰姆小姐有婚約。」
格瑞弗點點頭,吸了口煙。
「我想象不出為什麼她會與他訂婚,除非說天底下的女人總是會對壞男人一見傾心,」他以哲學家的口吻評論道,「不過我想她早晚都會跟他解除婚約的。」
「我可否請教你對斯泰姆小姐的感覺呢?」
格瑞弗驚訝地張大眼睛,然後大笑起來。
「我知道你在盤算什麼。不過那也沒有什麼。我喜歡伯妮絲。每個認識她的人都喜歡她。說我對她有興趣嘛,我有自知之明,我太老了。我對她就像是父親一樣。當斯泰姆總是沉述於杯中物時,她常來找我訴苦。我昨天還跟她說,她如果跟莫達戈結婚純粹是給自己掉價。」
「她聽了反應如何,格瑞弗先生?」
「就跟其他女人一樣——當成耳邊風。沒有女人會聽得進忠告的。」
凡斯改變話題。
「依你看,莫達戈今晚出了什麼事?」
格瑞弗緩緩地攤開手。
「他的腦袋撞到池底,或是抽筋。除此之外還會有別的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凡斯坦白地承認,「不過這件事具有多種可能性。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多麼希望你能幫我們破解這個謎嗎?」他語氣輕緩,不過他的眼睛卻冷冷地盯著對方。
格瑞弗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應該如何做出回應。
「我完全理解你的好意,」他紅潤的臉板了起來,「不過朋友,我勸你忘了這件事。這是莫達戈自找的事,這是個大快人心的事。不管你怎麼努力,最後你還是得認可我現在要告訴你的寥實——莫達戈是意外淹死的。」
凡斯沖他笑了笑。
「我的天!如果我理解不錯的話,你是在暗示莫達戈的死是無可破解的『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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