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斯微笑著。
「組長仍然不忘幽默。以我這個業餘的人竭盡所有能力也只能如此。這件事找不出線索,無從下手。我們可將表面上毫無關聯的各項事實,一個個把它們連接上,但想必是相當困難。我寧可希望這個案子有上百個線索。但如果不將那些線索相結合,一點用處也沒有。這個事件不能光從字面上來看,而是得將那雜亂無章又奇怪的字句重新組合,將有意義的單字變成句子。」
「那我想請你教教我八九條線索。」西斯諷刺地說著。「我抓不住任何實際的東西,若想開工實在不簡單。」
「你從頭到尾都明白的,組長。」班斯不理會他的挑戰。「自從接受報案以來,所發生的事情都可找出線索。」
「沒錯,」西斯又再次擺出不高興的臉孔。「足跡,遺失的槍支,雷格斯所聽到的聲音。這些都可以說是線索,只是繼續走下去就要碰壁。」
班斯往上吐了一口煙:「那也是一種線索,但我所說的是格林古宅中的條件——有機環境的構成——心理的要素。」
「你最拿手的形而上學的理論,倒像是密教的學說。」馬卡姆挖苦地反駁他。「我們現在最需要找出的是行動的方法,否則只好承認失敗了。」
「馬卡姆先生,在這一團混亂的事實里,我們必須先排列一種順序,否則你只好失敗。而要建立起這一順序除了精細的分析之外,別無他法。」
「那就請你指點我們吧!」西斯挑戰著說。
「組長說的沒錯。」馬卡姆接著說:「現在我們的配合不能應付事實,我們需要你的加入。」
「不,還不是時候。」
默蘭課長把身子坐正,眯起眼睛。
「真搞不懂你的話,班斯先生。」班斯的話似乎觸動了警長們心中的那根弦。
「事情還沒告一段落。」班斯閃爍其詞的回答,「好比一幅畫還沒完成,在這個奇怪的畫面完全勾勒出來之前,悲劇還會繼續發生。可怕的並不是如何去阻止它再發生。我們也無法促使它儘快發生,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看事情如何發展下去。」
「你的想法和我相同。」課長的聲音和往常不大一樣。「由這件事,你了解我原先所害怕的是什麼了吧!」
「可別忘了格林家隨時都有警衛。」西斯不相信他們所說的話。
「那種事是疏忽不得的,組長。」班斯清楚地說道。「兇手已經在那房子里了。他溶入了那家庭的恐怖氣氛中。他已經在那裡住了好幾年,就好像從石壁中所滲出的毒氣似的。」
西斯睜大眼睛。
「你是指家庭中的一員?你似乎曾經這麼說過。」
「也不一定是這樣。但是在托拜亞斯-格林的家長觀念下所產生的不同於普通家庭的情況,可能是有個殺手。」
「不管是誰,反正他已進入那房子中監視著其他人。」警長提議說:「還是勸他們暫時先搬到別處去。」
班斯緩緩地點了頭。
「在那個家庭里,就算有偵探也沒用。現在每個人都成了偵探,專門注意別人,不是嗎?但他們仍然害怕以及懷疑。如果要分散他們的家族,掌握財產的老太太是第一個要面臨的大問題,並且由於遺書的關係,會引起一些法律問題。據我所知,托拜亞斯-格林死後25年來,進出那幢房子的人什麼也得不到。其他雖然還有些遠房的親戚散居各地,也不至於為了財產而殺人。這個事件非等到殺手平息心中的火是不會罷休的。」
「班斯先生,你現在又提出吸血鬼的說法是嗎?」這個事件觸動了馬卡姆的神經。「是不是得在那幢房子的四周布滿繩索,然後在門口掛上一些蒜頭嗎?」
馬卡姆這番極為大膽又粗魯的批評,似乎表現出大家的絕望的精神態度。周遭持續了一陣冗長的沉默。對於眼前的問題,能夠實際地去思考的是西斯。
「班斯先生,現在你提起了格林老先生的遺書,是否你很清楚其中的項目而找出值得參考之處?據說為數數百萬的財產全部都由格林太太繼承。我所想要知道的是對於那筆財產全部處置權利是不是都為夫人所擁有?以及她本身立有何種遺書?若能知道那筆錢如何處置,或許我們可以找出這案件的動機。」
「你講的很對。」班斯絲毫都不隱藏他的佩服之意看著西斯。「這是到目前為止所有的意見中最重要的意見。我要向你深表敬意,組長。也許托拜亞斯-格林的遺產和這個案子有什麼關聯也說不定。雖然不是直接的關係,但也大有影響。你覺得呢?馬卡姆?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查出遺書的內容?」
馬卡姆想了一下,說道:「我想要查出遺書的內容並不困難。不用說你們也知道托拜亞斯-格林的遺書必定有登記。我們可以要求檢證判事讓我們看看所保管的文件。這隻需花點時間便可以解決的。碰巧我又認識格林家的顧問律師。他是巴克維-安頓,歐魯律師事務所的主任。我們經常在俱樂部碰面,我偶爾也會請教他一些問題。若再悄悄地請問他格林太太的遺書內容他應該肯告訴我。我明天就可去問看看。」
接著大約過了半小時后,會議結束,我們準備回家。「我想遺書不會有太大的作用。」在那個晚上,班斯在壁爐前邊抽著說,「這個怪案子和其他事件一樣,遺書雖然有其意義,但非至最後,我們不知道究竟有何意義。」
班斯站起身走至書架,抽出一本小冊子。
「先不管格林家的命案,還是看看這本書吧。這是本歷史名著,描寫羅馬帝國的興盛與滅亡。一個帝國之所以會產生暴亂,答案永遠是由於她的頹廢。貝德羅的不朽名著。」
班斯坐定下來,埋頭書本中,雖然如此,我看得出他的精神不太集中,眼睛不斷地離開書本四處徘徊。
兩天後——11月30日的星期五——馬卡姆在早上10點時打了通電話來,要班斯立刻到辦公室去。班斯當時正準備要前往現代美術館去觀賞黑人的雕刻展。為了地檢處的緊急呼叫,這個計劃只好延期。30分鐘內,我們到達刑事法庭。
「今早亞達打來電話,所以我必須立刻見你。」檢察官說明著。
「我也通知了西斯。有必要的話,待會兒我們去看看。亞達堅持要來一趟,不過她好像是有特別的苦衷。她覺得在家中說話不方便。我說既然如此,來此談談也好。於是我打電話給你,也通知西斯。」
班斯坐下來點了根煙。
「或許她對於我們搜查能有重大的突破也說不定。」
就在班斯說話的同時,西斯也來了,馬卡姆重點式地對他說明一下情形。
「終於有個頭緒了。」西斯說著,看得出他很興奮。「這似乎是老天爺可憐我們,開始要幫助我們了。」
10分鐘后,亞達-格林來到了事務所。臉色不錯,手上的繃帶也拿掉了,但令人感到她很柔弱。她的舉止態度不再提心弔膽或有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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