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我現在要說的,」班斯責難似的回答,「現在對你說這些似乎早了點。你把我想成是個法官,我的推論都要令人窒息了。」
「我也不過是站在審判官的立場。」
「是的,」班斯微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先來討論一下菜麗亞和亞達受到槍擊后,兇手的逃走路線。史布魯特在聽到亞達房裡的槍聲后,馬上來到二樓的大廳。但接下來什麼也沒聽到。大廳里沒有腳步聲,樓下大門也沒有關閉聲。馬卡姆,你說穿著鞋套,走在黑暗的大理石階梯上,會不發出聲音嗎?如果說在那種狀況下兇手逃出去的話,史布魯應該能夠聽到一些聲音。所以我斷定兇手並沒有逃出格林家。」
「那麼外面的足跡該作何解釋?」
「那是某個人先前走到大門又走回來所留下的——我想起了傑斯達被殺那晚的事了。你一定也記得。雷格斯說大約在槍聲的15分鐘前,在大廳里有關門聲及一種用力聲。關於關門聲亞達也確認了。要注意的是那時雪已停了。所聽到的聲音也許是兇手穿著鞋套,走到門口再走回來,印上二道足跡后,在大廳脫鞋套的聲音。而所謂的關門聲,只是兇手在把鞋套放入洗滌物的櫥櫃時,關門所發出的聲音也說不定。」
「可能是這樣沒錯。這樣解釋雷格斯和亞達所聽到的聲音滿合理的。」馬卡姆說道。
「所以對於今天的足跡便可一目了然。陽台樓梯上的腳印是在9點至12點之間印上的。然而監視的人對於進進出出的人並不認識。史布魯特在聽到槍聲時正在餐廳里,如果有人下樓梯,走出去的話,他一定可以聽到。或者說史布魯特走傭人專用的樓梯時,兇手也從另一個樓梯下來,也是有可能的。但究竟事情是不是這樣呢?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知道槍聲響時,必定會有人進到雷格斯房裡,所以躲在樓上的大廳中等待著。但是監視人員並沒有發現有人走出那幢房子。所以我再斷言雷格斯死後,並沒有人從主樓梯下來,我也斷定足跡在作案之前已經印好了。這一次之所以沒有反方向的足跡是因為怕被監視人員發現。而且大門外的通路打掃得很清潔,所以足跡就由大門出去,走到轉角再爬上陽台的樓梯,通過亞達的房間,進入樓上的大廳。」
「沒錯,」馬卡姆起身子,彈掉雪茄上的煙灰,「所以你知道鞋套是在這幢房子里的某處?」
「正是這樣。坦白講,最初我並沒有想到會是在洗滌物的櫥子里。我先找傑斯達的房間,接著找朱麗亞房間。接著想到傭人的房間去時,想起了雷格斯所說的關門聲。因此我巡視二樓每個房門。也開開看洗滌物的柜子。不管怎麼說,那裡是藏東西的好地方。果然在一條舊毛巾底下藏著鞋套。也許兇手已經在那裡藏了兩次也說不定,正在尋覓更好的場所掩藏。」
「為什麼檢查官先前沒有發現呢?」
「關於這一點我也不知道。或許藏到屋子以外的地方。」
兩人都沉默了數分鐘,還是馬卡姆先開口。
「班斯,現在找出了鞋套,對於你的理論相當可信。但是我們接下來所面臨的問題便是找出兇手究竟是這幢房子中的那個人。即使將每個人都好好考慮一番,我還是想不出誰那麼的狠心殺了這麼多人。」
「這都是由於你道德上的偏見,」班斯的語調中帶著嘲笑的語氣。「我懷疑除了廚娘之外,每個人都有嫌疑。因為廚娘連計劃殺人的想像力都沒有。除此之外,每個人都可能正躲在某處逍遙。你如果以為殺人犯臉上都是殺氣很重,那可是大錯特錯了。馬卡姆,無論是那個殺人犯,臉上絕不會寫著他就是殺人犯這三個字。真正的兇手看起來都是些好人,不是嗎?就拿肯布里的里傑遜牧師來說好了,他是個英俊的男人,平日為人又正直,但是他卻要他女朋友吃了毒藥。再說阿姆斯壯少校,他看起來是個溫文的紳士,也用砒霜加害他的太太。哈布特的維斯德教授雖不是個犯罪型的人物,但每當他想到他的對手巴克曼博士時,便可看出他殘忍的殺氣。還有拉姆遜博士,看人的眼神相當慈祥,平日高唱人道主義,竟然很稀鬆平常的將他殘廢的哥哥下毒害死。要說起來我真可以例舉一大堆名人給你聽。再說女人殺犯吧!衛蒂斯-朵姆遜平日一副自信十足的老師面孔,但她承認她在她丈夫的麥片粥中加入碎玻璃。馬蓮-史密斯既有高尚的品格,長得又美而非凡,任何人都喜愛她,但她卻用極為殘酷的方法害死她年幼的弟弟。格普里耶娜、魯特瑪-懷維怎麼說都是貴婦,她不但用自己的絲帶勒死她的情人,並且用小刀子殺死她母親。還有布提魯夫人——」
「你舉的例子很多了,」馬卡姆制止他再說下去,「我真服了你的記憶。對於由鞋套而推測的結論,我一直很想去相信那個說法。」馬卡姆的語氣上有股沉重感。「你應該有個辦法走出這一團迷霧中。到底會是誰在大白天里到雷格斯-格林房裡去殺人呢?」
「這我也不知道。」班斯對於這件殘忍的事件,心裡也頗為不安。「我只能說是個令他們絕對想不到的人所做的。」
「從朱麗亞和傑斯達吃驚的表情看來,正如你所說的,他們絕沒有想到那個進房裡的人會射殺他們。當他們知道他的意圖時已經太遲了。對吧?至此你的理論還很合理。」
「但還有一個不合理的地方,」班斯雙眼注視著桌子。「雷格斯死時的表情顯示出他並沒有發現兇手。他的臉上沒有恐怖的神色。無論如何,他當時是站立著面對著進來的人。這一點我就無法說明。」
班斯鎖緊眉頭,神經質地在桌上輕敲著。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說不通的。他的門開著,但在二樓上的任何人都沒有聽到槍聲。而在樓下餐廳旁的史布魯特卻清楚地聽到槍聲。」
「若說這只是偶然呢?」馬卡姆很自動地接著說道。
班斯搖搖頭。
「這絕非偶然。整件事都在周密的計劃中,只要能找出一個關鍵,我們才能進入這恐怖的內情中。」
這時馬卡姆接到一個電話。
「事務所來電話,說豐-布隆醫生來到事務所,有事情要說明。」
「這可真有意思。」班斯感興趣地說道。
我們回到地檢處后,豐-布隆馬上被找過來。
「或許我所要講的事是微不足道的。」他一坐下后便開始說道。「今天早上所發生的事我認為該讓你們知道。本來我想告訴警方,但想一想,還是來告訴你們,由你們做適當的處置。」
豐-布隆停頓下來,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是好。馬卡姆很有耐心地等他說話。
「我本來打電話到格林家給你們——就在我想起這件事時。」豐-布隆緊張的說著,「但是你們已經回事務所了,所以午飯後我很快地便趕來這裡。」
「是什麼事這麼重要呢?」馬卡姆冷靜地說。
「事實上,馬卡姆先生,我和往常一樣,無論走到那裡,都隨身攜帶著急救藥……」
「急救藥?然後呢?」
「那是有點類似安眠藥、鎮定製之類的藥物,非常重要的東西。」
「你所要說明的事和這些藥物有關?」
「有間接的關係,」他中止了話,想把話講得好一點。「今早我放入一支加了嗎啡鎮定劑的管子以及四支番柯臉的管子到皮包里去……」
「這些藥物出了什麼問題嗎?」
「這些藥物都遺失了。」馬卡姆眼裡閃爍出好奇的光輝,身體往前傾。
「我確定今早出門時都放入皮包裡面。」豐-布隆說明,「中途我在兩處病患家中稍做停留後就到格林家去了。回家后,我發覺管子不見了。」
馬卡姆感興趣地看著豐-布隆醫生。
第45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