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庫歇創建這個事業的嗎?」
『是的,里維埃爾大夫沒有錢。庫歇為他的研究提供了資金。十年以前,他搞了一個實驗室,沒有這個大……」
「里維埃爾大夫始終和你們一起幹嗎?」
「五年以前,他因一次車禍身亡。」
庫歇的屍體終於被移開了,保險箱門一打開,大家不由得一聲驚呼:箱子里所有的錢都沒有了。只有幾張交易單據。菲利浦先生告訴大家說:「不但有庫歇先生肯定要拿來的三十萬法郎,還有今天下午放進去的六萬法郎,那六萬法郎裹著橡皮圈,是我親手放進去的!」
死者的皮夾子里一無所有!也就是說只有瑪德萊娜劇院的兩張有座位號碼的戲票,尼娜一看到便傷心地嗚咽起來。
「這就是我們的票……我們本來講好要一起去看戲的……」
現場調查結束,一片混亂。攝影師收起攝影機的笨重的摺疊支架,法醫發現一個壁櫃里有一個小水池,便到那兒去洗手。預審法官的書記員顯得疲憊不堪。
儘管這時候大家都是亂糟糟的,梅格雷卻利用了這幾分鐘時間把死者細細地觀察了一番。
那是一個胖胖的、很健壯的男子,個頭不高。象尼娜一樣,他似乎永遠也擺脫不了某種庸俗的氣質,儘管他的衣服剪裁合身,手指甲被精心修剪過,絲質內衣都是定做的。
他金黃色的頭髮已經開始脫落,變得比較稀疏。他的眼睛原來大概是藍色的,並帶有一些稚氣。
「一個慷慨的男人!」梅格雷身後有人嘆氣說——那是尼娜,她傷心地在哭。她不敢和似乎顯得比較嚴肅的法院人員搭話,而向梅格雷傾訴,「我向您發誓,他是一個慷慨的男人!只要他知道我喜歡什麼東西……而且不單單是對我!……不論對誰都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象他這樣給小費的……因此連我都要罵他……我對他說,別人會把他當作冤大頭的……可是他回答我說:『那又怎麼樣呢?……」。
探長神情嚴肅地間道:「他平時很快活嗎?」
「當然快活……可是他內心並不快活……您懂我的意思嗎?……這很難解釋……他需要活動,需要做些事情……如果他安靜下來,他就變得陰沉沉的,神情不安……」
「他的妻子呢?」
「我看見過她一次,在遠處看見的……我對她沒有什麼壞話可說……」
「庫歇的家在哪兒?」
「在奧斯曼林蔭大道。可是大部分時間他都上默朗去,他在那兒有一幢別墅……」
梅格雷突然回過頭去,看到不敢走進來的女門房,她在向探長做手勢,臉上顯得非常痛苦。
「喂……他下來了……」
「誰?」
「聖馬克先生,他大概聽到了樓下的聲音……他來了……象這樣一個日子……您倒是想想看……」
前大使穿著睡衣,猶豫著是否再往前走來。
他看出是法院在搜查,而且還看到載著屍體的擔架在面前經過。
「怎麼一回事?」他向梅格雷說。
『有一個人被槍殺了……庫歇,血清公司的老闆。」探長感到他的對話者突然轉到了一個念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您認識他嗎7」
「不……不過我曾經聽人講起過他……」
「還有呢?」
「沒有了!我什麼也不知道……幾點鐘,這件……」
「這件兇殺案發生在八點到九點之間……」
聖馬克先生嘆了一口氣,捋了捋他銀灰色的頭髮,向梅格雷點點頭,便朝通向他房間的樓梯走去。
女門房始終離得遠遠的,她剛才過去和一個彎著腰在拱頂下走來走去的人講過話,她回來后,探長問她說:「他是誰?」
「馬丁先生……他正在尋找一隻遺失的手套……我忘了告訴您,他不戴手套是從來不出門的,即使到五十米以外去買香煙也要戴手套。」
這時候,馬丁先生正在繞著垃圾桶轉,他划著了幾根防風火柴,最後還是回到樓上去了。
大家在院子里握手告別,法院里的人走了。預審法官和梅格雷談了幾句:「您干吧……當然,您要把情況通知我……」
菲利浦先生始終象時裝廣告上的人那樣衣冠楚楚,他向探長彎了彎腰說:「您不再需要我了吧?」
「我明天去看您……我想您在您的辦公室里吧?」
「和平時一樣……九時正……」
接下來的一剎那,突然變得很激動人心,雖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院子里始終是黑糊糊的只有一盞燈,還有拱頂下面那隻滿是塵垢的小燈泡。
大門外,一輛輛小汽車開始起動,在瀝青路上駛去,它們的大光燈一時間把孚日廣場上的樹木照得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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