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讓人難以置信,」他繼續說,「我仍然不能相信這是真的。你不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警官?」
貝爾的話很明確。
「你已經聽到所有的證詞。她的秘書阿麗絲小姐作證說,昨天晚上10點差幾分時,洛琳小姐離開家,不肯說她去哪裡。」他停了一下說,「這不是洛琳小姐第一次這麼出去,她總是在大約10點鐘時出去,通常出去兩三個小時。」
愛德華沒有說話。
「她應該是從這裡直接去的花園。」貝爾說。
「但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呢?」愛德華喊道,「為什麼到花園去呢?」
貝爾沒有理他。「一個在這裡巡邏的警察聽到有人在擺弄花園的門。他打開手電筒,看到洛琳小姐在用鑰匙開門。他盤問她,但她解釋說她就住在廣場,有權使用花園。
「警察離開她,但他仍然有些擔心。大約一個小時后,他又來到花園。門仍然開著,他聽到門被風吹得吱吱響。他走進去,發現洛琳小姐坐在一張長凳上……那裡……在小道的第一個轉彎處,離大門大約15英尺。」
貝爾停了下來。
他眼前浮現出當時的場景。門在寒風中吱吱地響,手電筒光照在冰冷的肌膚和白色絲綢內衣上,頭仰靠在椅背上,高跟鞋沒有繫上。
「她的其它衣服——皮大衣、外衣、皮帶和長絲襪——放在她的身邊。她的女傭發誓說,從那些衣服摺疊的樣子看,是她自己脫下的。她的手提包沒有被碰過。花園門的鑰匙掉在小道上。」
貝爾每說一句,愛德華就沖著火點一下頭。
貝爾走到沙發邊,拿起那根手杖。手杖的頭很重,因為上麵包著半磅重的鉛。
「她是在那張長凳后被殺的,」貝爾繼續說,「地面很硬,但那裡全是她高跟鞋印。那裡曾經發生過搏鬥,她不是一個弱者。」
「對,」愛德華同意說。
「這根手杖打在她左邊太陽穴上,打裂了她的頭蓋骨。」貝爾在手裡掂量掂量那根手杖。「這就是兇器,這一點毫無疑問。手杖把上面有一根頭髮。還有一絲血跡,雖然傷口外面幾乎沒有流血。我們的實驗室證明——
他很抱歉地停頓了一下。
「請你原諒,先生。我把它帶過來,並不是想讓你難過,只是想請你幫助辨認一下,這是誰的東西。」
愛德華老派而殷勤地說:
「我也請你原諒,警官。我很高興限一位紳士打交道。」他站起身,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
「我很高興上面沒有血,」他補充說,「我很高興她沒有被反覆擊打。」
「是的。」
「但是,這合理嗎,警官?致命的傷口,卻幾乎不出血?」
「合理的。致命是因為腦組織破裂。我的一位朋友有一次被火車門撞了一下,他一直沒有覺得有任何不適,直到他突然崩潰了。」貝爾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了。「我說得太多了。先生,你能告訴我什麼嗎?」
「沒什麼。只是——」
「什麼?」
愛德華猶豫了一下。「我有點擔心她,最近她的樣子不太好。我擔心她最近吃得太多了。」他臉上隱隱約約地露出一絲笑容,和他充血的眼睛很不協調。「但是她說,『只要我像我的成千上萬的追隨者一樣,每天鍛煉,就不會有事的』——她對她的地位感到非常驕傲,警官——」
這並不是貝爾想要的。
「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她被害的理由?」
「絕對不知道。我可以發誓!」
「或者,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脫光衣服被害呢?」
愛德華抿緊嘴唇。這時,一位戴著黑邊眼鏡的女人快步走了進來。這是阿麗絲小姐,她是一位完美的秘書,有點像老式的家庭教師。她長得頗有幾分姿色,她的棕色頭髮有些蓬亂,穿著平跟鞋。在過去的6年中,阿麗絲小姐多次表明了她對洛琳的忠誠。現在,她的眼睛紅紅的,她時不時地用手絹擦眼睛。
「警官!」她喊道,緊緊抓著手絹,「我知道可憐的洛琳的屍體已經搬走了。但是你不是已經下了命令,不許那些可怕的記者進那邊廣場嗎?」
「是的。怎麼了?」
「你瞧,」阿麗絲小姐下巴一揚,「他們現在就在那裡。你可以從我樓上的窗戶看到他們。一共兩個人。一個男人正在拍照,另外那個是個女的。哪個體面的女人會寫這種——」她突然停下,臉漲得通紅。「你知道我的意思,對嗎?」
貝爾警官發現自己的命令沒有得到服從。他挺直身體。
「你確信他們是記者?」
「你自己瞧瞧!」
貝爾開朗的臉一下子變得陰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椅子上拿起他的大衣和帽子。
「原諒我離開一會兒,」他很正式地說,「我會教訓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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