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隆先生在這講情放你下來,傑賽。說『請』,你就下來了。」
「哎呀,你這畜生!請!請!」
他把她放了下來,就象她是只小鳥。
「你規矩點,親愛的,馬隆先生是記者,他會在明天的報上把這全登出來,在我們鄰居中會額外賣上許多份。」查倫傑風趣地說。
然後,他變了口氣。「馬隆先生,請原諒這種家庭中的逗趣。我招呼你回來是為了某種比這要嚴肅的目的。」
他把巨手放在她的兩肩上。「小女人,別生氣。你說的一切都絕對正確。如果按你的勸告做,我會成為一個好人,但也就不會有喬治·愛德華·查倫傑了。好人有的是,我親愛的,但只有一個喬治·愛德華·查倫傑。」他突然吻了她一下。「現在,馬隆先生,這邊來,請。」
我們又回到十分鐘前我們是那個樣子離開的屋子。教授隨手把門小心地關上了,把我安頓在一張扶手椅上,把雪茄煙盒推到我的面前。
「靠著椅子背坐,」他說,「注意地聽著我願意給你說的一切,不要打斷我。」
「首先,關於你被理所當然地趕走以後又回到我的屋子,」他瞪著我,猶象是在挑戰,或等待反駁,「原因在你對警察的回答上,從這裡我看出你在那方面有某種良好的情操,無論如何,超出我在於你們這一行的人身上慣常看到的東西。承認過錯在你身上,這就證明了你的境界有某種寬度。我請你跟我回來,因為我打算進一步跟你交個朋友。」
他講著這一切,象一個教授給他的班級講課。忽然,他從桌子里拿出來一個破爛不堪的速寫本。
「我要跟你講講關於南美的事,」他說,「首先,我希望你了解,我現在給你講的任何東西都不得以任何公開形式傳達給別人,除了你得到我的許可。這種許可完全可能永遠不給。清楚了嗎?」
「這很難,」我說。」諒必一個短短的報道——」
他把桌上的速寫本放回了原處。
「那這個事就結束了,」他說。「再見。」
「不,不!」我叫道。「我服從任何條件。就我理解,我沒有什麼選擇了。」
「絕對沒有。」
「那麼,好吧,我答應。」
「以榮譽擔保?」
「以榮譽擔保。」
他望著我,傲慢的眼神里露著疑慮。
「我對你的榮譽到底有什麼了解呢?」他說。
「確實,先生,」我生氣地叫嚷道,「你對我真太隨便了我這一生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
聽我這樣說,他象是比較感興趣而不是生氣。
「你是凱爾特人?」他問。
「我是愛爾蘭人,先生。」
「愛爾蘭族的愛爾蘭人?」
「是,先生。」
「那當然能解釋了[注二]。我想想,你已經答應我,我告訴你的任何事情都不得以任何公開的方式傳達給別人,除非你得到我的許可。我準備給你講點事,那是挺有趣的。第一,你大概知道兩年前我去南美做了一次旅行,一次將在世界科學史上會成為經典的旅行。我旅行的目的,是去驗證華萊士與貝茨的某些結論。這種驗證只能以他們自己觀察事實的同樣條件來觀察他們報告的事實才能夠實現。如果我的探險得不到不同的結果,它仍然會有用處,但是我在那兒遇到了一個稀奇古怪的意外,它給我的探險打開一,個全新的領域。
「你曉得——或者很可能,在這個文化教育不高的時代,你不曉得——亞瑪遜河某些段落附近的地區,還沒有完全開發,大量的支流(其中有些地圖上完全沒有記載)匯入正河。我的職責是去訪問這些很少為人所知的區域和考察那裡的動物群。在那裡我發現的資料可以為動物學寫幾章偉大不朽的著作,這些著作將成為我生活的鑒定。當我的工作完成正往回走的時候,我在一個印第安人的小村莊里過夜,在那裡一條支流——支流的名子和位置我不講——匯入正河。當地人是古卡瑪印第安人。沿這條河向上走的路上,我治好了他們中的一些病人,他們對我的人品有相當的印象,所以我發現他們急切地等我回來。從他們的手勢我明白有人需要我治療,於是我跟著頭領進了他們的一間茅屋。等我進去的時候,我發現這個人已經死了,使我吃驚的是,他不是一個印第安人,而是一個白種人,可以說是典型的白種人,因為他長著亞麻色的頭髮。他的衣服扯壞了。我從當地人手勢上了解,他們根本不認識他,他一個人穿過叢林到了他們的村莊,精力已經完全耗盡了。
「床邊擺著這個人的背包,我檢查了一下包里的東西。袋子上寫著他的姓名:梅普歐·懷特,密執安,底特律,湖濱大道,這是個我準備永遠脫帽致敬的名字。當這個事業有了結果的時候,這個名字將和我自己的名字並駕齊驅,這樣說是不過分的。
「根據背包里的東西,可以看出這個人是個畫家和詩人。有幾首詩。我不是這類東西的鑒賞家,但是依我看這些詩象是寫得很蹩腳。還有幾張畫,畫的是河流。一個顏料盒,一盒色粉筆,幾支畫筆,還有那根現在我墨水池上的彎曲的骨頭,一支廉價的左輪手槍和幾發於彈。這就是那個古怪的美國人全部所有的東西。
「我準備把這些東西放下,這時候我看到了從他襤樓的夾克口袋裡伸出塊東西,那就是這個速寫本,當時它已經象你現在看到的這麼破爛。我遞給你,請你一頁一頁地看看,琢磨琢磨內容。」
他拿起一支雪前煙,靠向椅子背,一雙挑剔的眼睛望著我。
我打開速寫本,指望看到某種奇迹,雖然我想象不出是什麼樣子的奇迹。然而第一頁是令人失望的,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個芽粗呢上衣很胖的男人的畫像,下面有點說明。後面幾頁滿足印弟安人的速寫像。而後又是幾頁女人和嬰兒們的人像習作,再后是動物和一些說明,最後跟著一個雙頁是叫人看了噁心的畫著蜥蜴類動物的習作。我看不出什麼名堂,跟教授說:
「想必這些也就是鱷魚吧?」
「短鼻鱷魚,短鼻鱷魚!真正的鱷魚這東西在南美是很難有的。看看下一頁吧!」他微笑地說。
我還是沒法明白。佔一整頁的速寫是用顏色粗粗畫就的風景,一種日後畫家用來作畫的畫稿。淡綠色的植物前景,直伸上深紅色懸崖的邊線。懸崖延伸成一道沒有斷裂的崖壁,橫過背景,形成了一個高原。一處孤立的金字塔樣的岩石,上面是一棵大樹。岩石象是被一道斷裂跟高原分開了。這一切的後面,是藍色的熱帶天空。「紅色的懸崖頂峰,邊緣上是一條細細的植物綠線。
「怎麼樣?」他問。
「無疑問的是一個稀奇的構造,」我說,「不過我不是一個地質學家,足以斷定這種構造是奇妙的。」
「是奇妙的!」他重複我的話。」是舉世無雙的。世界上還沒有一個人夢想到這樣的一個可能。現在看下一頁吧。」
第6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