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懂得東方的疾病。」
「為什麼他認為他染上的病是東方疾病呢?」
「因為,在進行職業方面的調查了解中,他在碼頭上和中國水手一起工作過。」
柯弗頓·司密斯先生高興地笑了,拾起了他的吸煙帽。
「哦,是這樣——呃?"他說,「我想這事並不象你想的那麼嚴重。他病了多久啦?」
「差不多三天了。」
「神志昏迷嗎?」
「有時候昏迷。」
「嘖!嘖!這麼說很嚴重。不答應他的要求去看他,那是不人道的。可叫我中斷工作我又非常不願意,華生醫生。不過,這件事自然又當別論。我馬上就跟你去。」
我想起福爾摩斯的囑咐。
「我另外還有約會,"我說。
「很好。我一個人去。我有福爾摩斯先生的住址。你放心,我最遲在半小時內就到。」
我提心弔膽地回到福爾摩斯的卧室。我怕當我不在的時候會出什麼事。這一會兒,他好多了。我放了心。他的臉色仍然慘白,但已無神志昏迷的癥狀。他說話的聲音很虛弱,但比往常更顯得清醒。
「唔,見到他了嗎,華生?」
「見到了。他就來。」
「好極了,華生!好極了!你是最好的信差。」
「他想同我一起來。」
「那絕對不行,華生。那顯然是辦不到的。我生什麼病,他問了嗎?」
「我告訴他關於東區中國人的事情。"①
①倫敦東區,勞動人民聚居地。——譯者注
「對!好,華生,你已經盡了好朋友的責任。現在你可以退場了。」
「我得等,我得聽聽他的意見,福爾摩斯。」
「那當然。不過,如果他以為這裡只剩下兩個人,我有充分的理由認為他的意見會更加坦率,更有價值。我的床頭後面剛巧有個地方,華生。」
「我親愛的福爾摩斯!」
「我看沒有別的辦法了,華生。這地方不適於躲人,可也不容易引人生疑。就躲在那兒吧,華生,我看行。"他突然坐起,憔悴的臉上顯得嚴肅而全神貫注。"聽見車輪聲了,快,華生,快呀,老兄,如果你真是我的好朋友。不要動,不管出什麼事,你千萬別動,聽見了嗎?別說話!別動!聽著就行了。"轉眼間,他那突如其來的精力消失了,老練果斷的話音變成神志迷糊的微弱的咕嚕聲。
我趕忙躲藏起來。我聽到上樓的腳步聲,卧室的開門聲和關門聲。後來,我非常驚訝:半天鴉雀無聲,只聽見病人急促的呼吸和喘氣。我能想象,我們的來客是站在病床邊觀察病人。寂靜終於打破了。
「福爾摩斯!"他喊道,「福爾摩斯!"聲音就象叫醒睡著的人那樣迫切。「我說話,你能聽見嗎,福爾摩斯?"傳來沙沙的聲音,好象他在搖晃病人的肩膀。
「是司密斯先生嗎?"福爾摩斯小聲問道,「我真不敢想,你會來。」
那個人笑了。
「我可不這樣認為,"他說。「你看,我來了。這叫以德報怨,福爾摩斯——以德報怨啊!」
「你真好——真高尚。我欣賞你的特殊知識。」
我們的來客氣哧笑了一聲。
「你是欣賞。可幸的是,你是倫敦唯一表示欣賞的人。你得的是什麼病,你知道嗎?」
「同樣的病,"福爾摩斯說。
「啊!你認得出癥狀?」
「太清楚了。」
「唔,這我不會感到奇怪的,福爾摩斯。如果是同樣的病,我也不會感到奇怪。如果是同樣的病,你的前途就不妙了。可憐的維克托在得病的第四天就死去了——他可是個身強力壯、生龍活虎的年輕小夥子啊。正如你所說,他竟然在倫敦中心區染上了這種罕見的亞洲病,這當然使人驚奇。對於這種病,我也進行過專門研究。奇怪的巧合啊,福爾摩斯。這件事你注意到了,你真行。不過還得無情地指出,這是有其因果關係的。」
「我知道是你乾的。」
「哦,你知道,是嗎?可是你終究無法加以證實。你到處造我的謠言,現在你自己得了病又來求我幫助,你自己又作何感想啊?這到底是玩的什麼把戲——呃?」
我聽見病人急促而吃力的喘息聲。「給我水!"他氣喘喘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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