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末謎案》 - P7

 世紀末謎案

 譚顯章 作品,第7頁 / 共5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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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這摸樣你不嫌棄?」

「不,我只要男人強壯有力。」她看著王恩:「如果怕我討厭你的模樣,可以做美容手術改選一下。」

果然,這女人是個性慾旺盛的騷貨。我心裡想著。繼續聽他們談話。

「你說改造,怎麼個改法?」

「你真是沒見過世面,如今大小城市都有美容院,鼻子矮的可以墊高。單跟皮可以做成雙眼皮、只要你肯花錢,臉上的皺紋都可以抹平。」

「有這樣的好事?那好!我聽你的,過段時間我就美容去。你答應我,我美容以後就與我住在一起。」

「那不行。我先得回娘家去。你如果死心蹋地要我,必須明媒正娶。」梅中娥這樣說著,摟著王恩的脖子撤嬌。

王恩捧著她的臉動情地說:「我一定熱熱鬧鬧地娶你。可是近段日子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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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急的!我總得做些準備。」

「你準備什麼?我只要你這個身子。」

「那可不成。我必須像新娘一樣有自己的嫁妝,彩電、冰箱、洗衣機什麼的,凡是城裡人有的,我都想擁有。你聽我說,早在一個月以前,我就把藥店轉移到娘家那邊去了,我想開藥店賺了錢后,就買那些東西,可我現在本錢不足,葯沒有辦齊,你讓我該怎麼辦呢?」

「那好說,只要你真心跟我,我明天就給你幾千元,這可以了吧!可是,我怕夜長夢多,這麼漂亮的女人,單獨守著一個小藥店,肯定有人打你的主意,說不定楊清明還會找你。」

正這樣說著,忽聽二樓的房門被人拍打得山響。老婦人秀芝嚇得大喊大叫,我大驚失色,趕忙走下樓梯,重新躲在樓梯後面。接著。王恩打開三樓房門,走下樓來。拉亮電燈,大聲叫道:

「是誰,半夜三更敲門?」

「是我!操你祖宗八代,你有了幾個臭錢,就勾引我老婆,讓她與我離婚,今天,我楊某人找你算賬!你給我喊那婆娘滾出來!」

王恩打開門嚷道:「你罵誰?你婆娘管我屁事?跑到這裡放刁撒野,找錯門了!」

「我親眼見她跑到這兒來的,你還賴賬!」楊清明叫罵著沖了進來,手中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直朝王恩撲去。王恩哪肯示弱,順手抄起一把木椅抵擋著。剛剛打了一個回合,忽然電燈被老婦人拉滅,一條黑影奔向另一側的木門,我知道,那是梅中娥乘機逃了出去,我也趁著黑暗,從那女人逃出的木門跳了出去。出門一看,月色朗然,那女人就在瀑布槽口旁邊的石頭上站著。我真有些為難,一方面怕那女人自尋短見跳下九龍飛瀑,另一方面又擔心磨坊中的打鬥製造新的兇殺案件。我愣了一下,果斷決定先制止那場決鬥,於是裝做剛剛來訪的模樣,重新走進老磨坊。此時,電燈再次亮了,只見那楊清明怨不可遏,揮舞著菜刀,在磨坊的空地上暴跳如雷,王恩卻己逃上三樓,在三樓門口叫罵,老婦人秀芝也揮著拐杖在那裡對罵。見我到來,楊清明猛然愣了一下,繼續瘋狂跳躍著、叫罵著。

「噫!深更半夜好熱鬧!這是怎麼回事?」我佯裝初來乍到,裝模作樣地問。

「半路上哪來的程咬金?跑到這裡管閑事?」楊清明叫嚷著。

秀芝聽出了我的聲音,得了救星似地發話說:「這不是縣裡幹部來了嗎?你給評評理,這姓楊的不分青紅皂白,半夜裡跑到這裡要他婆娘。幹部你看,俺這屋裡哪有他婆娘?他這不是混賬!?」老人真有心計,她先製造黑暗掩護梅中娥逃走。現在把我拉入統一戰線。

「他妻子是誰?」我問。

「就是那個梅中娥。」老婦人回答。

「她到這兒來過嗎?」

「她來這兒幹什麼?他姓楊的連自己的婆娘都管不住,卻跑到這裡吵鬧行兇!」

「是呀,你妻子跑到這兒來幹什麼呢?別胡鬧!」我做出一副威嚴的架式,走近楊清明,突然出手將他的菜刀奪了,扔在地上。這時,我才看得分明,楊清明真是生得如同瘦猴,一副瘦削狹長的黑臉,長著一圈亂糟糟的鬍子,兩隻荷包蛋一樣的鼓鼓眼,露著凶光。

「你是什麼人?」他叫了道。

「我是縣公安局的幹部,組織上派我到你們村專門搞整頓,包括整頓治安。」

「那好!你說,王恩霸佔我老婆對不對?」

「什麼霸佔?」王恩見有我在場,從三樓上走了下來,爭辯道:「你婆娘根本沒有到這裡來過。你楊清明夜間民宅,我要告你!社會上的盜竊案就是你們這些夜間民宅的傢伙乾的!」

二人見面,又劍拔弩張起來。我趕忙強行將楊清明帶離磨坊,責令他不得胡鬧。然後返回磨坊,裝做調查梅中娥是否到過磨坊的樣子,自上而下地搜索。到達底層屋子的時候,我將那根垂下九龍潭的篾繩收了上來。說聲「打擾了」,朝梅中娥出走的方向走去。我擔心著一個女人的生命,儘管她不大正派,但我以為她原來找了那麼個男人必定受了不少委曲。然而,我趁著月光,順著溪邊的小路溯溪上行了好幾百米,仍不見那女人的蹤影。我不敢想象,在一個人靜的夜晚,一個警察追尋一個風流女人的事情一旦披露,會惹起怎樣的風波。說不定還有桃色新聞。只要她不自尋短見,我就問心無愧。她會不會自尋短見呢?我佇立了一會兒,作著判斷,認為一個有強烈感情的女人正在追尋新的生活目標的時候,不會因為自己的風流作為而感到羞恥。正在這樣想著,忽見離我百多米遠的溪岸邊突然亮起了手電筒的光束,那一定是她在行走。於是,我放棄了保護她的念頭,打算等兩天時間。再去她可能落腳的地方,摸摸這個女人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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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次日上午我便得到消息,梅中娥得到了一筆錢,為她開在娘家所在村的藥店置辦了一批中成藥和西藥。那個小店就在溪岸邊,與村小學相隔咫尺。舊時,那裡曾是鄉供銷社的一個代銷店。農村體制改變以後,個體經銷店發展起來,那代銷店冷落蕭條無人問律了。幾年前那房子就閑置起來。如今卻成了梅中娥棲身之所。我的感覺告訴我,她是個性情複雜的女人,她的生活肯定有不少秘密。

於是,我想到黃龍坡去接觸那個女人。從九龍潭往上游透選而行,只有七、八里路程,就見到一條山嶺延伸到溪邊后突然頓住,凝成一個土台,台上住著一個單家獨戶。戶主是個光棍漢,名叫汪德順,五十開外,無兒無女,平日里做完了農活就喜歡東跑西顛,打獵捕魚。我找到了他,只見他剃著一個光頭,腦袋雖大卻凹凸不平,額上被歲月的風霜刻了。幾道橫紋。一雙鼓鼓眼長的鼻樑起拱的鼻子兩邊,大嘴四周鬍鬚發黃,說話時露出長短不一、排列歪斜的稀疏牙齒。不用說,這副相貌給他招致了鰥夫的命運。我知道他家離梅中娥的娘家不過二三里路,梅中娥有些什麼事情他知道的一定不少。因此,我向他作了自我介紹,說是要在他家住上兩三天。他表示歡迎。但是當我打聽當地女人的事情時,他卻怒容滿面。

「別在我面前說女人。人們以為我是光棍,老把那些風流事推在我身上。大概個把月以前,我們村裡有個啞巴姑娘被人姦汙了,一些人就議論到我頭上!老實說,我雖然在女人身上打過主意,沾過一些女人的身子,但那是年輕時候的事,而且從沒沾過人家黃花閨女。如今我年紀大了,哪還有本事搞女人?」

顯然,他以為我這個警察調查他的風流韻事。我只好向他耐心解釋。說是想了解一下改革開放對山裡人的風俗有些什麼影響,他才打消了顧慮,與我攀談起來。為了把話題扯到梅中娥身上去,我首先以王義為模特兒,胡亂編造了一個艷情故事,可是汪德順總是聯想不到我故事裡的那個女人就是梅中娥。我只好直言不諱。

「聽說你們村裡原來有個梅中娥姑娘?」

「是呀,她娘家就在前面不遠的溪那邊山坡上。她十多年前就出嫁到九龍村了,聽說近年來與她男人鬧了離婚,還在原來大隊辦代銷店的地方開了個藥鋪。你怎麼對她感興趣?是不是看她長得漂亮,動心了?」老光棍咧嘴大笑不止。

「別取笑我,她漂不漂亮我只是聽說而已,我還沒見到她的人呢。不過,我聽說她男人並不怎樣。那麼漂亮的女人怎麼嫁不上一個英俊能幹的男人呢?」

「哦,你是覺得她委屈了?是呀!是你這樣的男人就好啦!你可配得上她喲。」老光棍戲謔地說:「如果你這樣的男人惹她,她會連骨頭帶向把你吞了!不過,我可要告訴你,她是『白虎星』。」

「什麼『白虎星』?」我的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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