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哦,你提起這個,我可覺得有點害怕。」老人驚恐地說」
「害怕什麼?王新生不是守著您老嗎?」
「是呀!他每天晚上都在家裡,可是最近他在夜裡常常說糊話,有時驚叫著鬼來啦!我問他見到了什麼鬼,他吞吞吐吐地說是王義。」
我吃了一驚,追問道:「據我所知,身心愉快的人不會做這樣的惡夢或有這樣的虛幻景象,他現在有錢用,有那個梅中娥與他相好,應該是無憂無慮,怎麼會這樣?」
「我擔心是他中了邪氣,他以前不做惡夢。」
「中了邪氣?這話怎麼說呢?我弄不明白。」
「你不知道,他是給他祖父王禹掃墓回來后才這樣的。」
「喔,我明白了,你是說祖宗的陰魂嚇唬過他?」
「只能那樣解釋,」老婦人說到這裡,努力睜開眼皮,顯出驚恐的樣子:「就在大約一個月前,我丈夫王季英從台灣來信了,說是不久回來給祖人掃墓,要求王恩也就是王新生把王禹的墳墓修一回。」
「王禹的墳墓在哪裡?」
「具體地點我也不清楚、聽新生說、好像就在這九龍潭下游的一個山灣里,大約有三里路。新生還說,那兒風水極好,因此,兒孫有福氣。沒想到風水好的墳卻動不得的,動了就中邪氣。
「是什麼候修墳的呢?」
「收到王季英的信的第五天,聽王新生說是陽曆六月九日,天正熱。他幹了大半天,回家時天黑了,自鳴鐘都敲了八下啦。」
「修墓后不幾天,王季英就回來了,是嗎?」
「是的,不到十天時間,季英就回來了。他回來之後,新生就帶他去祭掃祖墳。然後,季英又帶新生去整容。」
「啊,是這樣,這不奇怪。相信迷信的人總以為墳墓里有鬼魂,因此害怕。我知道王新生可能生來膽小。」我思考了一下,繼續問道:
「他沒有讓梅中娥用藥治一治嗎?」
「這我不知道,不過,他對我說過,要燒香紙,說是王義可能死得不甘心,陰魂不散找到老磨坊里來了。後來,季英帶他整容之後,他似乎好些了,不再那樣神魂魂顛倒了,他說這是祖宗保佑的結果。委英返回台灣之後,新生又去祖墳那裡燒香燒紙,並把墳墓再次修建了一番,讓石匠鑿了塊石碑,準備選擇個日子立上,為的是感謝祖宗保佑。可我認為是天主保佑的結果,如今我越發信奉天主了。」說完這些,她又念念有詞,在胸前劃了十字。
「這可好,您老有福了。」
「是呀,自從他爹回來探望之後,新生對我更是殷勤,穿衣啦,梳頭啦,送茶飯上手啦,比以前孝順多了!」
「這麼說,他真是變了。」
聽著老婦人的話,我再次陷入了沉思。王新生的這些變化說明了什麼呢?我用手拍打著腦門,像是要敲出靈感似的。我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有一雙眼睛正從門縫裡朝屋裡窺探,死死地盯著我。當我抬起頭來朝著那扇木門張望的時候,發現門縫外的目光是那樣的陰冷。那目光發現了我已經驚覺,也就不再隱蔽。他像個老偵探似地突然推門而入。他是王新生。看到我毫無戒備的樣子和大吃一驚的神色,對我放聲大笑。
「你沒有把錢送去!」我問。
「我沒有追上我兒子。不過,他總得找我的。」他回答說。
該動身了!我想。於是說聲「打擾」,告辭了老磨坊。
就在那天晚上,我通宵難眠,總覺總王新生與梅中娥的疑點越來越大。她或許與王新生合謀害了王義,逼迫王義自盡,並且在後來互相作證,證明王義的自盡和自己的清白。老磨坊內正在釀造的不僅是某種喜劇,而且正在釀造某種悲劇。但是這些微妙的現象與盜竊案,與王義自盡又有什麼聯繫和因果關係呢?為著這個疑問,我受著空前的折磨。總是一片黑暗。
正在這時,縣局傳來了啞女聶小玉病癒出院的消息。
第六章 兩團亂麻
這個改頭換面的傢伙會不會是自己收藏了巨款,卻反誣王義作案?如
果真是那麼回事,王義就根本沒有投水自盡,而是被王新生秘密謀殺了。
王新生也是好色之徒,他與強姦案一定有關。
一
「你又該患精神分裂症了。」陳功笑道。
「不,啞女出院使我精神上得到了一點安慰。因為,就已經掌握的情況和我的能力來看,對王義的盜竊和投水自盡以及他的屍首,我一時難以查明了。啞女出院倒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比較體面地脫離那座該死的老磨坊,轉移到強姦案上去。倘若能找到線索或突破口,再向領導上要求成立專案組依法破案,到時候,我也就有功可居了,對受害人的承諾也就兌現了,在九龍村的日子就不算由過。」
「聽休的口氣,你對偵破強姦案例有信心?」
「開始,我的確信心十足。可是結果,我又失敗了,」我懊喪地說:「我的失敗你也感興趣?」
「先別說勝敗,我只要聽你的辦案經過。」
「謝謝,我把全部情況說完,只是請你別把我的失敗寫進你的小說里去。」
七月上旬,我得到了啞女出院回家的消息,屈指一算,啞女住院共一個月零九天。說實話,在這段時間,由於不能得到啞女的配合協助,我的調查真像瞎子摸魚一般,沒有獲得任何線索,我只好抓住啞女回歸的時機,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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