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王義的事情不也是隱私嗎?但是你敢講,另外的隱私難道比這更嚴重,更見不得人?或者說是一種陰謀?」
「不!你們完全是強詞奪理,胡說八道!」梅中娥激動起來失聲大叫。
「據了解,你是比較開放的女性,根本不會把人們對你的私生活的議論當回事情,你本人也沒有把那些事情作為必須保密的隱私而深藏不露,你不敢說實話,害怕什麼呢?」
「我怕什麼?告訴你,那信是複印件,是我在縣城裡複印的。」
「你怎麼得到了那封信?」
「我向王恩,也就是王新生要的。」
「王新生怎會把這封信給你?」
「他與我也是相好的。」
「你不是與王義一往情深嗎?怎麼又與王新生相好。」
「真是不開化的死腦筋!王義死了,我難道還愛一個死人不成,愛情這東西,此一時彼一時也!王新生有錢,他父親幫他,我與他相好有什麼奇怪的呢?」
「不奇怪。但是,你把這封信複印並作為秘密加以保存,是怎麼想的呢?」
「作為一個證據!這個證據能夠證明王新生曾經與我以身相許,如果他拋棄我,我就控告他以金錢引誘我、玩弄我,破壞我的婚姻家庭。你們都知道,我與丈夫已離婚,就是因為王新生這個第三者引誘我,用他父親的信引誘我,用100萬元的財富誘惑了我。」
「好,算你機敏。但是,僅僅哪些嗎?你就沒有把這封信讓另外的與你更有交情的人看過嗎?」
「除了王新生還有誰?然而,這封信到我手上之前,王義早就死了,我還能給誰呢?」
「真是這樣的嗎?那好,我請你看一樣東西。」陳功說著,將一紙信箋展現在梅中娥面前。但見上面寫著:
最最親愛的人:
自從相愛以來,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念你,不知怎麼回事,我要朱素珍當初也算標緻,但自從與你相好,與她在一起就覺得淡味,即使有時為了應付她的感情,也總是想著你的。我多次踉你說過,我打算與朱素珍分手,只等你與楊清明離了婚,我們就結合在一起,我將會弄很多錢讓你用,你不必擔心,我們的目的會實現的。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會的情景嗎?我不僅記得第一次,而且記得每一次,在位房中、在樹林里、在山洞中,在草地上,都留有我們相愛的痕迹,讓我這一生都不能離開你。但我一支苦惱,什麼時候我倆可以公開地生活在一起。我為此絞盡腦汁,終於下定決心,不惜利用一切手段,也要把你永遠抱在我懷裡。
我的最親愛的美人兒,我再次向你發誓了。我的計劃正在逐步實施,我已經胸有成竹。你等著我,讓我完成這一大計,我永遠是棲在你身上縱倩歡樂的蝴蝶,你永遠是我采戀的放蕩吐艷的花朵。
梅中娥看著這封早已看過多遍的情書,不由兩頰徘紅,半晌不語。
「據我們調查,這情書的筆跡是王義的,從這些至親至愛的情話之中和所謂的計劃之中,我斷定是時隔不久的情書,而不是以往的情書。」
「警官先生,你太武斷了!這情書上根本就沒有寫作的具體時間,也沒有郵寄的日期,你怎麼斷定是不久前的新作?照你的判斷,王義死後還能給我寫信,真是荒唐透頂!」
「世上奇怪的事情太多啦!一個人死後寫信的事固然不可能發生,但他陰魂未散,他的陰魂還糾纏著你,就像活著一樣。」
「胡說!難道你們警察也信奉鬼神的學說?告訴你,我可根本不信鬼神。我只注重現實存在,老情人不存在了,我就另找新歡。如果我願意,也可能找你們警察做情夫,這是我的需要,你也許不知道,我對普通俗人給我的情愛已經厭倦,只有警察的滋味我還未檢驗,這一點你可以問你的同行。怎麼?你那個多次到我藥店里談情說愛的同行到哪裡去了?他躲起來了嗎?不敢為我作證嗎?」
我心中大驚:這個女人對情愛關係竟然毫無顧忌,到了瘋狂放肆的地步,她是想以攻為守,敗壞我的聲譽,還是想轉移U標?抑或是想我出面為她解圍?她難道相信她的美貌已經讓找當了俘虜?
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當我聽到陳功對她的訊問難以繼續進展的時候,我不得不決心出面調停,一是為了使梅中娥感覺到我對她懷有憐愛之心,以便加深她對我的好感,利於我今後繼續貼近她,了解更深的隱密,二是讓陳功就此結束訊問。
我悄悄從隔壁房間的窗戶里爬了出去,離開了那屋子百米左右,然後轉身,裝作剛從鎮政府趕來的樣子,老遠就大喊「陳功」,好像我真是剛剛來到。
「梅中娥怎麼會在這裡?」我驚訝不己。
「你們這位老領導管閑事,休假期間也閑不住,他認為我有罪,正在盤根盤底地審查我呢。」梅中娥把我當救星似的,弦外之音是看我怎麼辦。
「陳局長,你是不是患了職業病?疑心太重了。這個女人貌若天仙,如果說她的美貌多情討男人喜歡那是客觀的,她說犯罪,我可不相信。」
「你這樣認為嗎?」陳功一本正經地問我。
「我毫不隱瞞自己的觀點,告訴你,她原是我們青龍村附近的,我早就認識她,而且想過要娶她呢,只是緣份差,她給人家做了老婆,直到如今我還一廂情願地戀著她。我知道,她不僅美麗,而且最重感情。放她一碼,我給她擔保!」
「真是這樣的嗎?那好,算我多心了,梅中娥,請你多多原諒,我並不知道你們之間的友誼。現在,你可以自便了,想與老戀人交談的話,也行。」「你不怕我拉他下水?」梅中娥看了一眼陳功,又看了我一眼,她輕鬆自如了。
「別說得那麼難聽,警察也是人,也有情感。你與警察密切關係,說不定對我們的工作有所幫助,這有什麼不好呢?怎麼說下水呢?」我向她表示友好。
「可別發展到那種關係!」陳功笑了。
「甭關心得太過分,告訴你,即使我與她同床共枕,你們當領導的也未必知道。」梅中娥恢復了風流姿態,盯著我笑了起來。
「好啦!好啦!你這樣說讓我太擔心了你走吧,偷香竊玉的事可別讓我們看到。」
「那麼,後會有期。」梅中娥挺身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因為偵查的需要,我不得不繼續奉獻殷勤,送她到了門外。然後,我回到陳功身邊,請教說:
「你認為這次訊問有收穫么?」
「收穫不可謂大,也不算小,只是要通過今後的偵查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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