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外國人,亞洲人,正在撬我的車時被我發現了。但他比我更快、更壯,會功夫,打得我落花流水。」
「我可憐的孩子!」胡伯特抱住兒子,親吻他那帶有血跡的額頭,接著就發出了神聖的怒火。他用發抖的聲音叫道,「就是這些外國人!我們還要忍耐多久?義大利黑手黨,俄羅斯黑手黨,羅馬尼亞團伙,波蘭盜匪,科索沃殺手……我們到底生活在哪個國家?50%以上的犯罪是外國人乾的,而政府在幹嗎呢?無動於衷。警察呢,說自己無能為力。天哪!我們德國人究竟被置於何地?!」胡伯特喘著粗氣,奔向電話,找到了家庭醫生尤利烏斯-海梅斯大夫,大夫答應馬上就來。接著他又打電話給慕尼黑刑警兇殺案科,對方聲稱,此事不歸他們管,因為被襲擊者還活著。但對方還是有禮貌地把電話轉給了有組織犯罪案科,即第十三科,管毒品案、團伙犯罪、敲詐勒索和隱蔽偵察。接電話的人是探長彼得-賴伯。
賴伯先耐心地聽取了方寸已亂的胡伯特的報告,然後說:「請您和您的兒子羅伯特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好做個記錄。」
「誰來?我兒子受了重傷!」胡伯特對著話筒吼道。
「他在醫院裡嗎?」賴伯沉住氣問。
「不,他在我家裡。」
「他能走路嗎?」
「他的雙腿還沒有被打斷!您有責任來這兒看看一位重傷者。我是巴伐利亞州政府的哈比希處長,您要知道……」
「我們這就來。」賴伯掛上了電話。矛盾已經夠多了,他不願再添上一個又一個人之間的矛盾。即使沒有什麼事,傷了感情總不好。
「這不是存心嘛!」胡伯特重重地扔下了話筒,「要讓他們知道,我不是一個普通老百姓!」
半小時以後,刑警官員來到哈比希博士的家。這時海梅斯大夫已經來了,他給羅伯特做了檢查,沒有發現內傷,只是鼻樑骨裂,腰部、肩部和胸部有淤血,左臉腫脹,右額角有傷口。大夫給羅伯特的頭部做了包紮,看起來挺嚴重的。賴伯探長進門時,羅伯特還穿著有血跡的襯衫,更是給人一個重傷者的印象。
「你們可來了!」胡伯特咄咄逼人地說,「時間真夠長的啦。」
賴伯解釋說:「我們遇上了堵車。」
「堵車?警察也會遭到堵車?你們不會拉警笛嗎?」
「我們只在緊急出動時才拉警笛。」
「哦,這麼說,我兒子羅伯特被襲擊就不是急案了?有點什麼屁事,就光聽見嗒嘀——嗒嘀的亂叫,而真有重傷者要求救援時……」
賴伯對這些侮辱性的話只當沒聽見,何必找麻煩呢?別人總會說:那是一位過於激動的父親在發脾氣。
賴伯問羅伯特:「您說說吧,什麼地點,什麼時間?」
「大約是22點30分,在霍爾茨維森大街。」
「在新佩拉赫區?」
「是的。我朋友住在君士坦丁街,我請他輔導數學。在他住的那條街上我沒找到停車處。當我從朋友家裡出來后,打老遠我就看見有人在動我的車,我跑過去,嘴裡叫:『幹什麼的?』我想抓住他……是的,以後就只記得我臉上被打了一下,我就倒下了。當我爬起來時,那傢伙早跑掉了。是正宗的功夫……」
「功夫?」賴伯覺察到有點不對勁。
「那人是個亞洲人……」
「您肯定嗎?」
「當然,我抓住了他的短風衣,看清了他的臉。」
「是中國人,朝鮮人,還是越南人?」
哈比希博士激動地插嘴說:「我兒子羅伯特又不是漢學家!真叫人生氣,放縱這麼一幫惡棍在我們這兒胡作非為!」
「亞洲人也會這樣看我們的。」賴伯的話讓人一下就聽出來,他對哈比希博士的種族主義言論持什麼態度。胡伯特立刻聽懂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但不想再頂了,他知道自己占不了便宜。
「還有呢?」賴伯望著羅伯特包得厚厚的腦袋,問他,「後來您怎麼辦的?」
「我坐到車裡,等我恢復駕駛能力,然後就回家了。」
「您沒有趕緊回到您朋友那兒去?」
「沒有。幹嗎去他那兒?」
「顯而易見嘛,受了重傷,需要急救,拐彎就是……」
「這我沒想到,我當時像癱了一樣。在我恢復思維以後,我只有一個念頭:馬上回家。」
胡伯特又插嘴說:「當然-!我家是個安全的地方。」
「您開的是什麼車?」賴伯在一個小筆記本上作記錄。羅伯特不由得想起電視劇里那位科隆布探長,就缺那件皺巴巴的大衣了。
「雪鐵龍2CV。」
「所謂的『鴨子』?」
「我喜歡這種車,開起來真棒。」
「可以到處找到停車處,不必擔心被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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