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老人》 - P2

 角落裡的老人

 奧希茲女男爵 作品,第2頁 / 共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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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這麼說,語調和氣但不失權威:「這也算是消息靈通的報紙了,上面這篇文章可以告訴你,光是去年就有不下六樁罪案讓警察完全亂了頭緒,這些犯案的人至今都還逍遙法外。」

「對不起,」老人溫和地說:「說警方完全沒有謎案,我一點也不敢這樣暗示;我只是說,如果用腦筋來辦案,就不會有謎案了。」

「就連芬雀曲街謎案也一樣,我想。」她諷刺地說。

「最不可能成為謎案的,就是所謂的芬雀曲街謎案。」老人靜靜答道。

過去一年來,那件懸奇而被大家稱為芬雀曲街謎案的罪案,早已把每個有思考能力的人攪得一頭霧水。這案子對寶莉造成的迷惑也不小,她深深為之吸引著迷,對這樁案子仔細研究,自己假設推論,不斷思索,還曾經寫過一兩封信給報章雜誌對這件事的各種可能性做假設、辯證、暗示並提出證據,而其他的業餘偵探同好也同樣胸有成竹地提出駁斥。因此,角落裡這個怯生生的人的說法特別讓她惱怒,她於是反唇相譏,絕對要完全擊潰這位自鳴得意的傢伙。

「果真如此,你不把你珍貴的意見提供給我們努力想破案卻亂了方向的警方,真是遺憾哪!」

「說的是。」他的回答倒是幽默得很:「你知道,一方面我懷疑警方不會接受我的看法;另一方面,要是我變得積极參与偵查,我的感情傾向和責任感幾乎總會直接起衝突。我同情的,往往是夠聰明狡猾、可以把整個警方牽著鼻子走的罪犯。

「我不知道你對這案子記得多少,」他平靜地繼續說:「最開始,這案子當然連我也迷惑了。去年十二月十二日,一個雖然穿得很糟,可是看來絕對過過好日子的女人到蘇格蘭警場報案,她的丈夫威廉-克蕭失蹤了,他沒有職業,顯然也居無定所。有個朋友——一個肥胖,看來滑頭的德國佬陪著她來,他們兩個人所敘述的事情使得警方馬上展開行動。」

「事情似乎是這樣的:十二月十日那天,大約是下午三點鐘,卡爾-纓勒,就是那個德國佬,為了討一筆小小的債務去拜訪他的朋友威廉-克蕭,威廉欠他大約十英鎊左右。當他到達威廉在菲往廣場夏洛特街的貧民住處時,他發現威廉-克蕭正處於狂亂興奮的狀態,他的太太卻在哭。纓勒想告訴他自己來訪的目的,可是克蕭大手一揮把他叫到一旁,然後——用他自己的話說——讓他大為震驚,因為克蕭開門見山地要求再借兩英鎊。克蕭說,這筆錢是工具,會讓他和肯在困難中幫助他的朋友快速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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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蕭花了十五分鐘做了含糊其詞的說明,卻發覺謹慎小心的德國佬不為所動,於是決定讓他加入秘密計劃。克蕭說得斬釘截鐵,斷言這個計劃絕對會為他們帶來好幾千英鎊。」

寶莉本能地早已放下了報紙。這個溫和的陌生人,這個神情緊張、有著羞怯而水亮眼睛的人,他獨特的講故事的本領,使得寶莉深深著迷。

「我不知道,」他繼續說:「你記不記得德國佬告訴警察的事?克蕭的太太——搞不好現在是寡婦了——當時也在旁邊加油添醋,補充細節。簡單的說,事情是這樣的:大約三十年前,克蕭那時是二十歲,是倫敦某家醫學院的學生。他有個同室的密友,叫做巴可,與他們同住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這另外一個人,似乎是這樣:有天晚上他帶回來一大筆錢,那是他在賽馬場上贏來的,到了第二天早上卻被發現他人被殺死在床上。幸好克蕭能夠提出確鑿的不在場證明。他那天晚上在醫院裡值班;巴可卻失蹤了。這是說,對警察而言,他失蹤了,可是卻逃不過他的朋友克蕭的利眼——至少克蕭是這麼說的。巴可聰明地設法逃到了國外,經過各種遷移,最後在東部西伯利亞的伏拉第握斯脫克落腳。在那兒,他以假名梅瑟斯特從事皮毛買賣,積累了可觀的財富。」

「現在,請注意,每個人都知道梅瑟斯特是個西伯利亞的百萬富翁,克蕭說他三十年前叫做巴可,還犯過一樁謀殺案。這些都沒被證實過,對吧?我只是在告訴你克蕭在十二月十號,那個難忘的午後告訴他的德國倫朋友和太太的話。」

「據他說,梅瑟斯特在一帆風順的生涯里犯了個絕大的錯誤——他曾經四度寫信給他過去的朋友威廉-克蕭。有兩封信和這個案子毫無關聯,因為是二十五年前寫的,而且早被克蕭丟了——這是他自己說的,不過,據克蕭的說法,第一封信是梅瑟斯特,也就是巴可,把殺人得來的錢花光了,而且在紐約窮困潦倒的時候寫的。」

「克蕭那時相當富裕,看在老交情的分上,就寄了一張十英鎊的鈔票給他。風水輪流轉,第二封信,克蕭已經開始走下坡路,梅瑟斯特——那時巴可已經改成了這個名字——在信里寄給這位以前的朋友五十英鎊;再以後,據纓勒的推測,克蕭又對梅瑟斯特日益豐滿的荷包多加需索,而且還附帶各種威脅。其實這百萬富翁住得這麼遠,這些威脅根本是徒勞。」

「現在到了故事的高潮。克蕭最後猶豫了一陣,終於交給德國佬他聲稱是梅瑟斯特寫來的最後兩封信。這兩封信,如果你還記得,在這個懸疑的謎案里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我這兒兩封都有副本。」

角落裡的老人說著,由一個破舊的小皮夾里拿出一張紙,小心翼翼地攤開,然後開始-:

「克蕭君:

你對金錢的荒謬需索完全不當。我已經幫助過你得到你該得到的了。

不過,看在往日交情的分上,也因為你曾經在我極度困難時幫助過我,

我願意讓你再次利用我的美德。我這裡有個朋友,是個向我買東西的俄

國商人,幾天前開始乘著他的遊艇到歐亞的許多港口四處旅行,他邀我

陪他遠至英國。我對異邦厭倦了,同時希望在離別三十年後能再次看到

祖國,我已經決定接受他的邀請。我不知道我們到達歐洲的確切時間,

但我向你保證,等我們一到達某個恰當的港口,我會馬上再寫信給你,

約定你來倫敦見我。可是你要記住:如果你的需索大過離譜,我絕不會

聽你的,而且記住,我是最最不願屈服於持續不斷而且不正當勒索的人。」

你忠實的朋友

法蘭西斯-梅瑟斯特

「第二封信,郵戳顯示是由南安普頓寄出的,」角落裡的老人繼續平靜地說;「而且,奇怪的是,這是克蕭承認梅瑟斯特寄來,惟一他保存著信封、同時又有日期的一封。信很短老人說,一面又去看他那張紙。

「克蕭君:有關我數周前寫的信,我現在告訴你,『查斯柯-西羅號』將在下星期二,十二月十日抵達提爾貝瑞港。我會在那兒登岸,隨即搭乘我能夠搭到的第一班火車北上到倫敦。如果你願意,請在傍晚時分,到芬雀曲街車站的頭等候車室里與我碰面。我猜想,經過三十年的分離,我的面貌對你來說可能很陌生了,我會穿著厚重的阿斯特拉堪毛大衣與同質料的帽子,到時你不妨辨識衣服來認我。然後,你可以向我介紹自己,我會親耳聽聽你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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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最後一封信引起了威廉-克蕭的興奮和他太太的眼淚。套用德國佬的話說,他像個發狂的野獸在房裡走來走去,雙手胡亂揮舞,還時時喃喃驚嘆。然而克蕭太太卻滿懷憂慮。她不信任這個從國外來的人,這個人,據他丈夫說,曾經違背天良犯下一樁罪案,那麼他也可能再冒險涉案來除掉危險的敵人,她害怕這樣。她的想法就像個女人,覺得這是個可鄙的計劃,因為她知道法律對勒索犯的刑罰是很嚴厲的。」

「這次約會可能是個狡猾的陷阱,再怎麼說也是個怪異的約會——她辯說——為什麼梅瑟斯特不選在第二天和克蕭在旅館里見面?千百個為什麼讓她焦慮,可是那肥胖的德國化卻已被克蕭描繪的遠景說服了,那裡面有無數的寶藏,呈現在他眼前撩動他的心神。他借給了克蕭亟需的兩英鎊,他的朋友想用這錢,在去見那個百萬富翁之前把自己打理得整齊些。半個鐘頭以後,克蕭離開了住處,這是那個不幸的女人最後一次看到她丈夫,也是纓勒那個德國佬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朋友。」

「那天晚上他太太焦急地等待,可是克蕭並沒有回來;第二天,她似乎花了整天的時間漫無目標地在芬雀曲街附近四處詢問,但是毫無所獲;十二日那天她就到蘇格蘭警場報案,把她所知的細節全說出來,還把梅瑟斯特寫的兩封信交給了警方。」2。被告席上的百萬富翁

角落裡的老人喝完了他杯里的牛奶。他水亮的藍眼睛望過去,看著寶莉。波頓小姐熱切的小臉蛋上,所有的嚴厲神色都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明顯而專註的興奮。

「一直到了三十一日,」過了一會兒,他繼續說:「有具屍體被兩個船夫在一個廢棄的船屋底部發現,已經腐爛得無法辨認。在高大的倉庫之間有一些幽暗的階梯,由此可以通往倫敦東端的河流,而這船屋停靠在某個階梯腳下有一陣子了。我有張這個地方的照片。」

他說,一面由口袋裡挑出一張相片,放在寶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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