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老人》 - P10

 角落裡的老人

 奧希茲女男爵 作品,第10頁 / 共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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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布查南先生沒有再追問下去,讓證人自己陳述。」

「『我打完了我那局橋牌,』他說,『然後走到花園裡去抽雪茄。幾分鐘之後,亞瑟-史凱莫頓爵士也過來了。我們坐在涼亭里,這時我聽到很大、而且我認為是威脅的聲音,從樹籬笆另一邊傳過來。』」

「『我沒聽清楚那聲音說些什麼,可是亞瑟爵士對我說:『那兒好像有人在爭吵,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我想勸他不要去,當然也不想跟他去,可是不到半分鐘,我就聽到一聲大叫和呻吟,然後是亞瑟爵士急忙跑下通往賽馬場的木頭階梯的腳步聲。』」

「你可以想象得到,」角落裡的老人說:「這位英武的上校必須承受檢察官多麼嚴格的反覆偵訊,想查出的證詞哪裡有漏洞,可是他以受過軍事訓練的精密和冷靜,在一大片靜默中重複他重要的陳述,而且說的話句句切中要點。」

「他聽到威脅聲的時候,正和亞瑟-史凱莫頓爵士坐在一起,然後傳來叫聲和呻吟;之後,才是亞瑟爵士步下階梯的聲音。他自己也想要跟過去看怎麼回事,可是夜色很暗,而他又不清楚地形。他在找花園階梯的時候,聽到亞瑟爵士求救的叫聲,巡邏警官坐騎的蹄聲,接下來就是發生在亞瑟爵士、希金斯和警官之間的整個情景。等他終於找到階梯時,亞瑟爵士正好回來,想叫一名馬夫去幫警官的忙。

「這位證人對他的證詞,就像對他一年前在貝芳登買的愛槍一樣,堅貞不移,什麼也無法動搖。馬摩杜克爵士帶著勝利的眼光看著他的對手同儕。」

「在這位英武上校的證詞下,起訴的華夏自然開始崩塌。你知道,沒有絲毫的證據能顯示被告在死者來到榆之居門前後,曾經和他見過面、談過話。他告訴區普他不見這位訪客,而區普直接回到大廳,把賴文達請出了門。被害人根本沒有理由,也不可能給亞瑟爵士暗示說他會繞到後面出口,希望和他在那兒碰頭。」

「另外兩位亞瑟爵士的客人也信誓旦旦,說區普進來報告有訪客后,他們的主人一直待在牌桌上,直到十點四十五分才走出去,顯然是到花園裡去找麥金塔上校。馬摩杜克的結辯尤其精彩漂亮。他完全以亞瑟-史凱莫頓爵士那天晚上客人的證詞當作辯護的基礎,把這宗控訴被告如高塔般堅固的案子,一片一片地瓦解。」

「直到十點四十五分,亞瑟爵士都在玩牌,十五分鐘之後,警察到了現場,謀殺案已經發生。這段時間裡,麥金塔上校的證詞確實證明了被告一直跟他坐在一起抽雪茄。因此,大律師結辯說事實就像日光一樣清楚,他的當事人顯然應該完全無罪釋放;不但如此,他更覺得警方在如此不充分的證據下將一位血統高貴的紳士逮捕,因而傷了民心之前,實在應該審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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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刀子的問題還是沒解決,可是馬摩杜克先生用他防衛堅強的辯才避開不談,把這件怪事歸諸於無法解釋的巧合。他說這些巧合能把最精明能幹的警探都搞糊塗,使他們犯下難以寬恕的錯誤,就像在這件案子里逮捕無罪的當事人一樣。畢竟,那男僕也可能搞錯。刀子的式樣並非獨一無二,律師於是代表他的當事人,直截了當地否認了刀子是他的。」

「好啦!」角落裡的老人繼續說,還帶著他在興奮時特有的咯咯笑聲:「高貴的嫌犯於是被釋放了。如果說他是品德毫無損傷地離開了法庭,或許有人會不以為然,因為我敢說你從經驗知道,這宗著名的約克郡謎案一直沒找到滿意的答案。」

「很多人想起這案子,都會懷疑地搖搖頭,畢竟有個證人曾經宣誓作證,說殺死查爾斯-賴文達的刀是亞瑟爵士的;其他人則回頭支持原先的推論,說喬治-希金斯才是兇手,而賴文達想向亞瑟爵士勒索的故事是他和詹姆斯-泰瑞兩個人編出來的,還說兇殺案的動機純粹是搶劫。」

「即使是這樣,警方到今天還是沒有能搜集到足夠的證據讓希金斯或泰瑞定罪,而不管是新聞界還是大眾輿論,都已經把這樁罪案歸類到所謂的『無法偵破的謎案』裡頭去了。」3。心碎的女人

角落裡的老人又叫了一杯牛奶,慢慢喝完之後,才繼續說:

「現在,亞瑟爵士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國外,」他說,「他飽受折磨的可憐妻子在他獲得自由后的第二天就死了。她一直沒有恢復清醒,無法知道她深愛的丈夫最後獲判無罪的好消息。」

「謎案!」像是回答寶莉所想的,他接著又說:「這件謀殺案對我來說,卻從來不是謎案。我不明白警方怎麼會如此盲目,每一位證人,包括檢方和辯方的,事實上一直都把箭頭指向那有罪的人。你自己對這整件事情的看法呢?」

「我覺得整個案子都非常令人迷惑,」寶莉回答:「我一點也看不出來有清楚的地方。」

「你看不出來?」

老人興奮地說,骨磷磷的手指又玩弄起那條少不得的細繩。

「有一點我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是整件事情的關鍵,你看不出來嗎?」

「賴文達是被謀殺的,對不對?亞瑟爵士沒有殺他,至少麥金塔上校無懈可擊的證詞可以證明他不可能犯下這起謀殺案。可是……」他用緩慢而興奮的強調語氣繼續說下去,每說一句話就打一個結:「可是他刻意把罪嫌往一個顯然也是無辜的人身上推。好,為什麼?」

「他也許以為那個人確實有罪。」

「或是希望保護或掩飾他知道有罪的那個逃掉的人。」

「我不懂。」

「想想看有誰,」他興奮地說:「有誰會和亞瑟爵士一樣,非常希望把對他名聲有害的醜事銷聲匿跡?這個人,可能亞瑟爵士也不認識,偷聽到喬治-希金斯對警方和法官提到的談話,而在區普拿賴文達的名片進去給主人的時候,有幾分鐘的時間和賴文達做了協定,答應給他錢,無疑是為了交換那張借據。」

「你指的不會是……」

寶莉幾乎喘不過氣來。

「第一點,」他靜靜地打斷她的話:「警方完全忽略了這一點。喬治-希金斯在證詞里曾經提到,賴文達和亞瑟爵士談話最激烈的時候,那賭注登記人提高了聲音要脅他,階梯頂端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他們的談話,那個聲音說的是:『你的茶快涼了。』」

「沒錯——可是——」

寶莉想爭辯。

「等一下,還有第二點。那是一位女士的聲音。好,我做了一件警方該做卻沒做的事。我跑去從賽馬場一邊朝花園階梯看,那些階梯在我心目中,是解決這案子非常重要的線索。我發現那是個大概只有十幾步的矮階梯,查爾斯-賴文達提高聲音所講的話,任何人站在階梯頂端一定每個字都聽到了。」

「就算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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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承認了,」他興奮地說:「然後就是最最重要的一點,奇怪,檢方怎麼一點也沒想到。當那男僕區普第一次告訴賴文達,說亞瑟爵士不能見他的時候,他非常生氣;然後區普進去和他的主人講話;過了幾分鐘,當那僕人再次告訴賴文達主人閣下不見他,他只說:『好吧,』好像一點兒也無所謂。

「所以,顯然其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改變了賭注登記人的心態。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把所有證詞都回想一下,你會發現這幾分鐘內只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亞瑟夫人進了房間。」

「要進入吸煙間,她一定會經過大廳,也一定看到了賴文達。在那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她一定了解到,這人非常堅持,所以對她丈夫來說,是個活生生的威脅。別忘了,女人做過千奇百怪的事,她們之於研讀人性的學生來說,遠比道貌岸然的老學究更像個謎,後者從來沒那麼複雜。就像我前面推論的——其實警方也應該一直這樣推論——如果不是要掩護那個有罪的人,為什麼亞瑟爵士要刻意去指控一個無辜的人謀殺呢?

「不要忘記,可能有人已經發現了亞瑟夫人;那個叫做喬治-希金斯的人,可能在她逃走之前看到了她。他的注意力,還有警方的注意力,都必須被轉移。於是亞瑟爵士憑著他盲目的衝動要救他的妻子,不惜任何代價。」

「她可能被麥金塔上校撞見。」

寶莉還在爭辯。

「是有可能,」他說:「誰知道呢?那位英勇的上校必須對他朋友的無辜宣誓作證。他的確可以憑著良心宣誓,作證之後他的責任就了,因為沒有一個無辜的人當了真正罪犯的替死鬼。屬於亞瑟爵士的刀子永遠可以為喬治-希金斯洗刷罪嫌。有一陣子,大眾的矛頭指向她丈夫;幸運的是,從來沒有指向她。可憐的她,可能死於心碎;可是女人陷入情網時,心裡想到的只有一樣,那就是她們深愛的人。」

「對我來說,這件事打一開始就很清楚。當我讀到命案的報導——『刀子!刺殺!』呸!難道我對英國罪案懂得還不夠多,不會馬上確定,沒有一位英國『男人』會從背後刺殺被害人?管他是貧民區出來的混混還是伯爵的兒子。義大利人、法國人、西班牙人會這麼干,而且容我這麼說,大多數國家的女人也都會。英國男人的直覺是擊打,而不是刺殺。喬治-希金斯或是亞瑟爵士可能把對手擊昏,只有夫人才會靜靜等著敵人轉過身去。她知道自己的弱點,絕不願意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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