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七歲的女兒都在各自的卧室里被嚇呆了,他們似乎連打電話給警察都沒想到。格庫的女兒雖然還沒有發育成熟,但已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如果不是感到恐怖的話,她的臉一定是天真爛漫的。
片山把他們都綁了起來,只是讓格庫的帶眼鏡的兒子阿貝爾到離此二百米的下風處替園藝師挖一個墓穴,把他給埋葬了。然後,他把阿貝爾、還有他的父母和妹妹、再加上園藝師的妻子帶到了那座大房子的二樓的大廳里。片山打算在這裡觀察龐薩號。由於小丘的北邊也是巴卡尼的地盤,所以這座大別墅與龐薩號之間的距離大約有一千碼。
片山又把阿貝爾的手腳綁了起來,阿貝爾只哀求著要保全其性命,片山不加理睬,給阿貝爾和他母親拉拉以及園藝師的後妻薩米拉的靜脈里各注射了零點一克的海洛因。給阿貝爾的妹妹夏拉薩特則注射了零點零二克。確定四個人已經昏睡過去了之後,片山給格庫·阿美特鬆開了繩索,讓他站起來。
「到廚房裡去。」片山用英語說。
「啊,你只殺我一個人嗎?」阿美特用英語叫喊著,哭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的,我只是想讓你給我做點吃的。」
「真的嗎?願意,願意為您效勞,只要您饒了我的命。」阿美特站了起來。「不過,你是誰?為什麼到這裡來?如果你想暗殺大總統那是白費心機,大總統總是和十二個保鏢在一起。」
「如果殺了大總統的話,你就會被開除了吧?不必擔心,我對於大總統毫不關心,只不過是為了在這裡觀察港口的情況。」
「噢,明白了,和龐薩號發生糾紛,殺了人的就是你吧?即使你把臉塗黑了也騙不了我。」
「你這麼認為也沒什麼。」片山回答。
在一樓二十米見方的廚房裡有兩個美國制的巨大的冷藏庫和兩個同樣巨大的冷凍庫。片山用冰凍的伏特加漱了漱口,然後開始就著葡萄酒吃了起來。他先喝了羊腦湯,吃了肚子里塞了米私香料的烤鴿子,然後吃了四磅鐵扒牛排,最後又吃了二十粒粘了果醬的葡萄。飯後,喝著最上等的白蘭地,吸著巴卡尼大總統專用的雪茄煙。那上面印著巴卡尼的肖像和卡美利國的紋章。片山感到有些醉了,緊張的神經也松馳了下來。喝完一瓶白蘭地后,他讓格庫拿著半打礦泉水和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回到了二樓。
片山上了一下廁所,又把格庫反剪雙手捆了起來。他把熄了燈的轎車開進了別墅旁邊供巴卡尼專用的車庫裡,拿了武器彈藥,手榴彈等必需品又上了二樓。格庫·阿美特正在想辦法把繩子解開,看到片山回來了,就閉上眼睛佯裝睡著的樣子,片山給他注射了海洛因,這回他可是真的睡著了。片山把從車上拿來的東西都放到大廳隔壁的一間寬大的豪華卧室里,打開了那瓶威士忌后把燈關上了,隨後拉開窗帘、百葉窗,打開了窗戶。
片山在落地檯燈的地方架起瞭望遠鏡,對準了距此一千碼左右的龐薩號,由於這座別墅是建在小丘之上的,所以甲板上的情況大部分都能看見。看上去龐薩號的船員們已從恐慌中安靜下來了,甲板上只有十個人在站崗,艦橋上的燈也滅著。片山用放大三十倍的望遠鏡慢慢而又仔細地一個一個地看著那些站崗的人,片山由於從小受到的訓練,所以夜裡的視力極好。谷奇兄弟可能躲在船長室里。片山一邊想著一邊合衣躺在巴卡尼的大席夢思床上。
不知什麼時候片山睡著了。他開始做夢了,是有關片山在「綠色貝雷帽時代」休假時交往的日本、南朝鮮、夏威夷、香港、美國本土或歐洲女郎的夢。
在那嚴酷的生存率極低的綠色貝雷帽時代,三個月能夠輪到二周的特別休假。在激戰中熬過來的綠色貝雷帽們,把短暫的閑散光陰全部傾注在喝酒喧鬧和女人身上。從新宿的飲食專門學校畢業,博多的飯店繼承人由美……,片山在電影院街偶然看見她后便一見鍾情。他偷偷地跟蹤了三天,知道了她的生活規律。
由美住在登戶多摩川邊的高級公寓里。她每天早上很早就來到多摩川邊,向在河裡游泳的鴨子扔白米和大麥,這是由美心情最泰然的時候。片山偽稱自己是社會生態學者,以此身份去接近在河邊餵鴨子的由美。就在當天晚上,由美喝了混有少量海洛因的啤酒,片山趁機佔有了她為身體。
對於在少年時代就離開了日本的片山來說,由美是第一個日本少女,而對由美來說,片山是第一個佔有她的男人。由美告訴片山,她在與片山第一次見面的那一瞬間,就預感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在由美那使勁一把就會折斷似的細腰裡竟潛藏著令人無法相信的彈力……在她的羞澀中滿含著火山一般的熱情……片山從分配給休假將士的山王飯店搬進了由美的公寓。
但是,為了防止逃跑,軍隊必須掌握休假士兵的住處,所以由美的屋子裡常常打進來英語電話,也有片山的戰友約他出去遊玩的電話。與由美相識三天後,片山把自己的身分告訴了由美;他並不是研究動物生態的,而是一個「綠色貝雷帽」。那一夜,由美怎麼也無法控制自己,她哭了好長時間。片山認真地告訴由美,他雖然是個「綠色貝雷帽」,別說南越的一般民眾,就連越南的游擊隊員也沒打死過。他好不容易說通了由美。由美勸說片山馬上退出軍隊,到她家做上門女婿。但是,對於片山來說,即使他的一顆心都獻給了由美,可他自己是個連明天的命運都不知曉的戰士,他的身體是不自由的,同時片山是在險惡的戰場上憑著一支來福槍熬下來的人,讓他忍受每天裝模作樣地盯著帳簿過生活也是不可能的。
每次片山應戰友的電話之邀,到大塚的花街柳巷或赤坂的俱樂部去遊逛,總是很晚才疲憊地回到由美的房間,而由美總是做好了片山最愛吃的火鍋在等著他。
在接近假期結束的一天,片山和他的戰友們乘軍用飛機飛往南朝鮮製造了一起騷動之後便又馬上返回日本。由於橫田機場的滑行跑道上有積雪推遲了著陸,等片山回到由美那裡時已經是早上了。那時,由美由於忍不住寂寞,象夜叉一樣地瘋狂淫亂。片山看到后好象精神上突然裂了個大洞。他連看也沒看由美一眼,抓住自己的皮箱便跑出了由美的公寓。從此片山再沒看見過由美。休假結束時,由美轉到了馬格萊特·霍夫普中尉的床上。
另一年,片山曾把赤坂俱樂部女招待志麻小百合藏在軍用運輸機上帶到了夏威夷。前年,和他一塊兒度假的巴萊魯·萊幸爾曾是個地區馬術冠軍,身材十分出色。在床上,她有著強韌的腰力並有節奏地扭動著,險些要把片山晃下來……她的頭髮散發著被太陽烘乾了的枯草的氣味……
片山的夢又轉到了歐洲。長得象阿拉伯或東南亞婦女的羅馬的塔尼拉,把兩腿掛在片山的肩上,……在達到高潮時一定要抓住她後面的頭髮,擰她的脖子的馬德里的艾娃……感到太滿意了就象失了魂似的巴黎的卡萊莉,把項鏈和錢包忘在了片山的房間里……完事之後,用舌頭把片山的全身洗了一遍的西柏林的瑪麗娜……在大學生宿舍的蒸汽浴室里,與片山貪歡過度而引起心臟麻痹症的科隆的克利斯基娜……跳著迪斯科,被片山一逗就跟著上旅館的斯德哥爾摩的女學生英格麗特和阿娜特,雖然還沒有發育成熟,卻掌握了連娼婦都不如的技巧……做了十天臨時妻子的貝爾格萊德的安萊娜獻身的樣子……達到高潮時會發出狂笑的布達佩斯的蘇妮……。
這會兒,片山又在倫敦海德公園的凳子上讓房東的女兒坐在自己的膝蓋上,咬著她的如火焰一般的赤黃色的頭髮……
突然好象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片山睜開了眼睛。天快亮了,屋子裡也漸漸清晰起來,片山看到夏拉薩特用肩和膝蓋爬進了這間屋子,她的手腳還被捆著。由於很長時間沒有狼吞虎咽地吃東西了,所以片山晚上睡得很死,沒有發覺夏拉薩特已到了屋裡。
「求求你,你願意對我怎樣就怎樣,只要你別殺了我們一家……」
「不殺你們,只要你們乖乖的。」片山坐了起來,打開了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片山下了床,檢查一下來福槍,短機關搶和手榴彈,看看是否被人動過了。
「你願意對我怎樣就怎樣吧。」夏拉薩特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片山。
「明白了。」片山不懷好意地笑著,赤裸著身體,然後解開了夏拉薩特的繩子,脫了她的衣服。
夏拉薩特的乳房就象足球一樣,她的腰強健發達,腿則細長柔滑。她仰卧在床上,用左手臂蒙住了眼睛,兩個膝蓋屈了起來。片山從錢包里拿出了一些海洛因給夏拉薩特,然後就一邊吸煙,一邊等著海洛因見效。過了一會兒,夏拉薩特用野獸一般的聲音叫道:「快點……求求你……」一邊扭動著身體。看到這些,片山也興奮起來,他撲了上去……
二十分鐘以後,兩人滿意地擁抱著,就象在睡夢中一樣。這時片山聽到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細微而尖銳的聲音,他睜開眼睛,從床上跳下來,快速穿上牛仔褲,一邊問:「是誰跑了?」他的聲音十分可怕,臉上掛著冷酷的表情。
「我哥哥……阿貝爾逃跑了……大約四五十分鐘以前……別殺了我!」夏拉薩特呻吟著。
「四五十分鐘前?他以前吸毒嗎?」片山一邊心裡罵自己在擁抱夏拉薩特之前沒去檢查一下大廳,一邊問道,同時穿上了襯衫和外套。
「總是抽鴉片,因為比美國煙便宜。」
「這個畜牲,所以他能醒過來。」片山一邊罵一邊穿上鞋,紮好彈帶。他想,由於阿貝爾平時吸毒,所以對海浴因注射就肯定有了抵抗力。
阿貝爾是在四、五十分鐘前逃跑的。在夏拉薩特用肉體引誘片山的時候,他肯定與龐薩號或者路桑哥海上服務公司取得了聯繫,這樣的話,連傻瓜都會知道秘密潛入巴卡尼邸宅的是誰了。
來福槍的箱子只會礙事,於是片山把它扔了,再把裝滿了彈藥和手榴彈的火藥包捆好,挎上了來福槍,他把微型機關槍吊在了左肩上,沖著夏拉薩特的心口搗了一拳,把她打暈了過去。他快速地用床單把她裹了起來,然後抓住她的脖子和腳,朝著敞開了的窗戶走去。他把夏拉薩特從窗戶里扔了出去。
這時,在草坪和附近樹林里響起了十幾聲槍響。以這座官邸為中心,周圍100多米都是草坪,被扔出去的夏拉薩特被幾發子彈打穿了。她的身體先碰到了邸宅的牆上,發出了乾脆的聲音,然後便落到一樓,碰碎了一樓的窗戶玻璃。
片山從腰間子彈帶里拿出了破壞型手榴彈,朝著槍響的地方,一個接著一個地投了出去。子彈從窗戶飛了進來,打得天花板上的石灰粉紛紛落下來。但是,槍擊被爆炸的手榴彈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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