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行的復仇》 - P21

 獸行的復仇

 大藪春彥 作品,第21頁 / 共4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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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山用微型機關槍進行了一陣猛烈的掃射之後,退到卧室中央打開了火藥包。他拿出了二十枚破壞型和殺傷型手榴彈,插入了子彈袋,然後扛起炸藥包,從卧室里逃了出去。

大廳里的三個人還都迷迷糊糊的,只是不見了阿貝爾。片山飛身下了樓梯。他已渾身是汗了。這時,片山剛才藏身的二樓卧室里爆炸了一顆火箭炮彈,接著又響起了迫擊炮的炸裂聲。房子就象要坍塌似的猛烈震動著。已經下到一樓的片山,從鄰近的窗口用微型機關槍向外掃射。他左手把著機關槍,右手扔出了手榴彈,然後從窗戶跳到了後院,沿著「Z」字形跑了起來,一面還向後不停地扔著手榴彈。

好幾發子彈從他身邊擦過。他一邊還擊著,一邊跳進了樹林中,此時似乎心臟要從喉嚨里蹦出來一樣。他用牙齒拉開了握在右手裡的手榴彈的安全針。這時前院還在向著巴卡尼的邸宅發射著一枚接一枚的火箭炮彈和迫擊炮彈,二樓已在火焰的包圍中慢慢坍塌了。

從海上龐薩號射過來的大炮彈正好命中巴卡尼的邸宅。五發大炮彈過後,巴卡尼的邸宅就徹底崩塌了。

片山盡量不發出聲音,在熱帶植物園一般的樹林中,迂迴著準備繞到正中門去。從後院的草坪上,機槍瘋狂地向樹林里掃射,襲擊者可能是害怕片山的回擊吧,他們也不敢踏進樹林。這時,在正門與邸宅,後門與邸宅的連結線上的樹林中,爆炸了一發又一發的迫擊炮彈。

離邸宅已經百米的片山注意到了旁邊聳立著的巨大的洋槐樹。他靈機一動,把別的武器扔在樹下,背著來福槍,爬上了洋槐樹。他爬到樹的頂端。斜上方的邸宅的殘骸,停著五門迫擊炮的正門,還有海上的龐薩號都歷歷在目。通過樹葉間的縫隙,能夠看見在草坪上操作迫擊炮的六、七個男人,還有五個被剛才片山的還擊打死或打傷的男人並排躺在地上。

片山往來福槍里裝滿子彈以後,就開始進行猛烈的掃射,由於子彈碰到樹枝或樹葉後會彈起來或向旁邊飛,所以瞄準的時候必須十分當心。他把準星對準了那個站在三門迫擊炮旁邊進行指揮的男人的腹部,扣動了板機。距離大約六百碼,比片山預計的高了一點,所以子彈打穿了那個男人的胸部。他調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勢,又打倒了那個背著無線電通訊設備正在進行通訊聯絡的男人。機槍手進行還擊了,但是他似乎沒有找到片山的確切位置,所以都打空了。

片山只用了兩分鐘,就把在草坪上的男人都給收拾了。相距五百米,他們的容貌看不清楚,但都是白人和黑人,所以谷奇兄弟不可能混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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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門方面的人可能是聽到了片山的槍聲,機關炮彈、迫擊炮彈接連不斷向這邊飛了過來。片山快速滑下了洋槐樹,背起子彈帶,火藥包和微型機關槍就跑了起來。接二連三打來的迫擊炮彈把樹都打斷了。樹林里塵土四起。片山朝著海岸線的方向跑著。龐薩號甲板上的幾門大炮發出了轟鳴,炮彈呼嘯著從上空飛過,集中在剛才片山呆著的那棵大洋槐樹的周圍爆炸了,火柱直衝雲霄。

片山在林間穿梭著,靠近了正門。大炮、迫擊炮的發射聲和爆炸聲驚天動地,所以誰也沒有發現他。他悄悄潛入到離正門內廣場只有七十米的地方,用放大八倍的小型望遠鏡仔細地觀察那些在廣場上的男人們。他們現在正朝著樹林里漫無目標地發射著迫擊炮彈,一共有十一個人,都帶著鋼盔和耳塞,穿著土黃色的作戰服。谷奇兄弟也在裡頭。哥哥真一正抱著一挺機關槍,帶著分指手套的弟弟真二正在傳遞子彈。他們開來的四輛四輪驅動車和兩輛五十鈴十噸大卡車,正停在他們的右面,也就是正門的旁邊。但是在四門迫擊炮的後面,停著一輛打開車篷,放下了紗窗的威里斯吉普,有一個男人盤腿坐在引擎蓋上,正對著無線電話話筒在說什麼。

片山用小型望遠鏡仔細地看了看這個男人,突然他感到心跳加速起來。這個男人就是馬羅尼——龐薩號的事務長。他是這條船上的赤色軍團的頭頭。片山曾在資料上看過他的照片,所以記得很清楚。他是一個有著卷得很厲害的黑褐色頭髮和一副色鬼相的中等身材的男人。片山覺得不管怎樣,都要把馬羅尼和谷奇兄弟生擒活拿,如果能抓住活的話,就能讓他們坦白內幕。

憑著樹木的隱蓋,片山接近到離廣場只有三十米的地方。馬羅尼他們似乎仍未注意到片山。片山沒有帶耳塞,所以連續不斷的迫擊炮的發射聲把他的頭都震疼了。他悄悄地來到了樹林邊,等著那些男人們把炮彈用完。如果因為片山的手榴彈而引爆了迫擊炮彈,那麼不但馬羅尼和谷奇兄弟會當場死亡,片山自己也會有危險。

他們二人一組操作迫擊炮,搬彈手把迫擊炮裝入炮口之後,射手便立刻利用光學瞄準器來調節炮彈的射程和發射方向。就在這幫人剛把迫擊炮打完的一剎那,片山便從大樹後面一個接一個地把破壞型手榴彈投了出去。那些男人們剛想用吊在肩上的自動步槍回擊,但馬上被手榴彈爆炸掀了個人仰馬翻。共中有個傢伙還被自己想回扔過來的手榴彈炸去了腦袋。

片山投出去的十個手榴彈都爆炸了,這時還活著的只有谷奇兄弟和馬羅尼了。弟弟真二的肚子被炸裂了,腸子一個勁兒往外流,他的臉也被炸碎了一半。哥哥真一左臂肘部以下都被炸沒了。馬羅尼的內臟挨了幾塊手榴彈的碎片,一邊吐著血,一邊爬著想逃跑。

片山拔出別在腰間的柯爾特手槍,打飛了馬羅尼的右手無名指,停了一下,又打碎了他的左手大拇指。他又給了真二一槍,送他上了西天。接著,他走到真一面前,把掛在腰間的繩子割下來一半,在他右肘的上方使勁綁住用來止血,同時用剩下的繩子把他的右腕給捆住,將真一身上帶著的手槍和刀子扔在了地上。馬羅尼的手也被反綁到身後。

馬羅尼開來的威里斯吉普的鑰匙還在那裡插著,車身的右側挨了手榴彈碎片的撞擊變得坑窪不平了。片山發動汽車,引擎響了起來。片山把真一和馬羅尼扔到了後面的貨倉里,再把火藥包和武器等放到了助手席上。他坐到駕駛座上,開著車子爬上了小丘……

片山駕駛著吉普行駛在叢林中,在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下熄了火。交錯的樹枝盤在一起,遮住天空,就象屋頂一樣。他要確證一下馬羅尼和谷奇真一的生死。兩個人並沒有順當地死去,只是由於來自地面的打擊和劇烈的震動而窒息。他把兩個人放到潮濕的地上。太陽被樹木遮住,所以這裡很涼爽。

他從放在助手座位上的挎包中拿出了威士忌,左手用力把握著馬羅尼的兩腮,使他張開口,右手握著瓶子,往他口裡灌威士忌。馬羅尼在無意識中喝下了三分之一瓶威士忌,被酒精嗆得咳嗽起來。片山給谷奇也強行灌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他給自己留著了。他搜查了慢慢開始蘇醒的馬羅尼的衣服,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片山脫掉馬羅尼的褲子和內褲。他的下身暴露無遺,能看見位於下腹部和大腿上帶有手榴彈彈片的傷口。片山咬牙挑開傷口上的皮肉,點著火柴燙燒起傷口來。當火柴桿燃盡了的時候,馬羅尼發出一聲慘叫,終於恢復了意識。

「殺了我吧!」他呻吟道,用的是英語。

片山一邊蹭著己經幹了的鼻血一邊說:「我並不想殺你,如果你肯開口。」

「你,請你先說明你的身份!你大概是受雇於日本政府吧。不過,你沒有我的任何證據。」

「要問的是我。你就是阿爾多·馬羅尼吧?」

「我隱藏起來也是沒辦法的。」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與赤色軍團聯繫上的?」

「赤色軍團?我不知道。」

「行了。好好聽著,你現在身受重傷,是否想得到幫助我不知道。你認為我是受雇於日本政府?你錯了。我的僱主是合眾國的某個組織。該組織與軍方聯繫密切,我們的組織可以讓你到路桑哥的美軍醫院做手術,傷好之後讓你在合眾國隱居,可以給你整容並改名換姓。憑藉我們組織的力量,這點兒事是很容易的。是死在這非洲的熱帶森林中好呢,還是在美國度你的第二人生好呢,現在就是該你選擇的時候了。」

「等,等一下,讓我考慮考慮。」馬羅尼口齒不清地說。

「當然可以。有的是時間。」片山點燃了從馬羅尼那兒奪來的雲絲頓香煙。

「請給我一支。」馬羅尼象喘息似地說。

片山割斷了反綁在馬羅尼雙手的繩子,抽出一支煙,往裡面倒了約兩克的海洛因,然後連同打火機一起扔給馬羅尼。

城市假期 Amocity!

  

過了五分鐘,馬羅尼的目光轉向片山,似乎要把片山看透似地,嘟噥著說道:「是個圈套,對吧?一定是的。什麼醫院啦,隱居啦,投下個好誘餌,好讓我上鉤……」

「要是相信我就是大白痴,不過,要是過於拖拉,那只有耽誤你的生命。」片山溫和地說。

「明白了。現在,除了信任你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五年前,我乘利比亞的船航海結束后,與住在那不勒斯公館的情婦作樂。她的名字叫安吉拉,她丈夫的名字叫托尼奧,是一家跑車公司的大老闆。

「我和安吉拉在托尼奧的卧室里幹得正來勁,托尼奧那個混蛋闖了進來,我一下就明白了,是那個迷戀我,而我卻沒有理睬的女傭斯提拉告的密。

「托尼奧右手握著手槍,左手拿著噴火器,他一邊惡毒地辱罵我們,一邊用手槍威脅著我們,讓我們赤裸著身體落到地上來,四肢著地地爬。他把夾在耳朵上的捲煙取下來,把火對著噴火器的管口想點燃火,那個傢伙是想用噴火器燒我們的關鍵部位。

「他點火的時刻注意力分散開來,給了我一個可乘之機,我瘋狂迅猛地撲向他。

「這個混蛋丟開煙捲和噴火器開了槍,但是這傢伙的准

頭太差了,子彈沒有射中我,而射了安吉拉的頭。我和托尼奧扭在一起,要奪他的手槍。就在我們互相扭打的時侯,槍響了,子彈穿透了他的心臟……畜牲!真要命……請再給我一支煙,還象剛才一樣加點麻藥。」

「知道了。」片山於是又往香煙里摻了些海洛因扔給馬羅尼。馬羅尼貪婪地拚命吸煙,吐出煙圈后說:「我接著把因聽到槍聲而顫抖不止的斯提拉打死在女傭住的房子里,然後在公館的一層澆上了汽油,點著了火之後,乘上我自己的汽車回我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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