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否定了自己想法。現在去猜想那樣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一定是武川說錯了什麼。或許他由於腦障礙而產生了幻覺。也可能由於進行麻醉分析,在他腦海里喚起了遙遠的過去的記憶,因而說出了那記憶的片斷。
武川想要換醫院,一定是因為那個遙遠的記憶和現實生活無法聯繫起來,所以感到頭腦混沌不淸。否則……
「真是禍不單行啊,撞倒武川的那輛汽車到現在還沒查到。另我,當我們一家到醫院去和丈夫見最後一面時,家裡又被小偷光顧,翻箱倒櫃,簡直好像颳了一場颱風似的……」
原田光政心神不定地聽著久子的傾訴。這時他心裡湧起了一陣不安。儘管他竭力壓制,這種不安還是越來越強烈。
「你給北海道的北條和大阪的關根也都寄去了明信片嗎?」
「是的,都通知他們了。」
「噢,是這樣……」原田光政就這樣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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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7日。
原田光政開著出租汽車駛過新宿區。時近中午,他無意中回頭看一眼後座,發現搭車的客人留下了一份報紙。他想起自己今天早上還沒有看過報紙。於是,他把汽車開往附近的箱根山公園,打算在那裡一面吃午飯一面讀報。他拿出了飯盒。他還帶來了一個熱水瓶,裡面裝著咖啡。那是女兒秀美給他準備的。
原田把汽車停在公園門口,然後拿起報紙來看。在社會版登載有交通事故的統計數字。他有一個習慣,就是認真閱讀交通事故的統計欄。在統計欄下面,還有三條小消息,都是報道車禍死亡情況的。
原田的目光停在小消息上面。
咖啡流了出來,弄濕了他的膝蓋,但他完全沒有發覺。
那條消息報道了北海道紋別市的車禍死亡事件。上面寫道:
北條正夫,55歲。
這是死者的姓名。
汽車撞死人後逃跑了。
「北條正夫……」
原田叨念著這人名字,感到不寒而慄,脊背上冒出了冷汗。他慌忙環顧左右。旁邊是一所都會幼兒園。孩子們在蹦跳嬉戲。附近有一個中年的男人在獃獃地看著孩子們遊玩。
原田感到全身發冷,他把杯子放在旁邊的助手位子上,慌忙發動汽車、汽車嗚嗚地後退,壓得路面上的小石子蹦跳起來。彈射進路旁人家的山指甲栽成的籬笆里。也許小石子射中了草面的狗,原田耳畔響起了兇猛的狗吠聲。
原田從後視鏡窺視車后。那個中年男人面露驚愕的神色目送汽車離去。
一路上有好幾個人揚手要車,但原田都置之不理,不僅這樣。他感到自己心跳行很厲害,好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捆住了,又好像處在重壓之下。
他把汽車一直開回家。他真想橫衝直撞開回去,但他不是這種性格的人。他一面用指甲刮掉額上的汗珠,一面驅車飛馳而去。
他把汽車開進車庫。
他走進屋裡,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然後給帝國大學附屬醫院的兒子掛電話。
「是義之嗎?是我呀。」
「有作么事突然打電話來啊?」
父親平時極少給兒子掛電話,所以義之奇怪地問道。
「我要到北海道去一趟。大概要三、四天。你轉告秀美一下,好嗎?」
「好吧。爸爸是去旅行嗎?」
「傻瓜。不是這麼回事。住在紋別市的朋友死了。如果現在去……不,如果能搭上飛機,我就馬上出發。」
「那人是病死嗎?」
「好像是被汽車撞死的。」
「唔。那麼,爸爸要多加小心。」
「好。」
原田掛斷了電話。
他馬上向航空公司訂票。幸好還有空位。他訂購了東京到北海道千歲市的機票后,順便又訂購了從千歲市到女兒滿別市的地方機票。從女滿別市到紋別市,就只好乘坐沿鄂霍茨克海岸而行的火車了。
他匆匆忙忙收行李,使出了家門。剛要出門時,他突然想要不要再和兒子義之商量一下。原田認為義之比自己出色。他那冷靜頭腦正是自己所所缺乏的,甚至可以說自己不可能有那樣冷靜頭腦。原田光正只讀到小學畢業。他想,即使自己擁有百萬家財,也沒有進入大學的聰明才智。
義之不僅學習好,還擅長體育運動。在高中時取得了柔道二段的資格,進入大學後半工半讀,參加了航空俱樂部,取得了駕駛小型飛機的執照。他還加入了射擊俱樂部,成績優秀,甚至被選拔為國家級射擊選手。但因為開銷太大而推辭了。
義之又是一個烈性子,不論什麼事情總是和父親頂牛。原田光政突然產生了求助於義之的念頭,想和他商量一下怎麼辦,但馬上放棄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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