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醫生繼續說,「誰開槍打他?你沒看到附近的任何人吧?」
疾如風搖頭。
「奇怪,」醫生說,「如果是意外,造成意外的那個人應該會跑過去救他才對——除非是可能他不知道闖了禍。」
「那附近沒有任何一個人,」疾如風說,「這也就是說,沒有人在路上。」
「依我看,」醫生說,「這可憐的孩子一定是在奔跑——子彈在他剛穿過鐵門時射中他的,結果他搖搖晃晃地跑到路上。
你沒聽見槍聲?」
疾如風搖頭。
「不過我可能也聽不見,」她說,「車子開動的聲音那麼大。」
「不錯。他臨死前說什麼?」
「他結結巴巴地說了幾句話。」
「沒有點明這個悲劇的話?」
「沒有。他想要我告訴他一個朋友什麼——我不知道是什麼。噢!對了,他提到七鐘面。」
「嗯,」卡西爾醫生說,「他不像是那附近一帶的人。或許他的殺手是那裡人。好了,這我們現在不用操心了。你可以交給我來處理。我會通知警方。當然,你必須留下姓名和住址。相信警方會想要問你話。事實上,或許你最好現在就跟我到警察局去一趟。他們可能說我應該把你留下來才對。」
他們一起坐上疾如風的車子前去。警局督察是個講話慢吞吞的人。當他聽到疾如風告訴他姓名住址時有點嚇了一跳,非常小心地記下她的說詞;
「少年人!」他說,「不錯。少年人在練習!他們都是些年輕、殘忍的笨傢伙,總是漫不經心的亂射小鳥,沒有考慮到樹籬的另一邊可能有人。」
醫生認為這是最最不可能的解答,不過他了解這個案子不久便會到了能手的手裡,似乎不值得提出異議。
「死者姓名?」巡佐舔舔鉛筆問道。
「他身上有個名片夾。他好像是龍尼-狄佛魯克斯先生,住址是在倫敦市區。」
疾如風皺起眉頭。龍尼-狄佛魯克斯這個名字喚起了她某個記憶。她確信她以前聽過這個名字。
直到她開車回「煙囪屋」的半途中,她才想起來了。當然!龍尼-狄佛魯克斯——比爾在外交部的朋友。他和比爾,還有——對了——傑瑞-衛德。
想到這裡,疾如風差點撞進樹籬里去。先是傑瑞-衛德——然後是龍尼-狄佛魯克斯。傑瑞-衛德的死可能不是他殺,而是不小心的結果——但是龍尼-狄佛魯克斯之死當然就有個比較邪惡的解說了。
然後,疾如風又想起了什麼來了。七鐘面!當那垂死的人說出來時,似乎令她模糊地有種熟悉感。現在她知道為什麼了。傑瑞-衛德在他臨死之前的那個晚上寫給他妹妹的最後一封信上提過。而這再度跟她沒想到的其他什麼連貫起來。
重新想著這一切事情,令疾如風的車速慢下來,慢到一種沒有人會認出開車的人是她的地步。她把車開進車庫,進屋子裡去找她父親。
卡特漢怕爵正愉快地看著一份即將上市的珍藏本的目錄;見到疾如風無限的驚愕。
「即使是你,」他說,「也無法在這種時間之內去了倫敦又回來了。」
「我沒去倫敦,」疾如風說,「我軋死了一個人。」
「什麼?」
「只是其實我並沒有。他挨了槍彈。」
「怎麼可能挨上?」
「我不知道,不過他是挨上了沒錯。」
「可是你為什麼開槍射他?」
「我並沒有射他。」
「你不應該開槍打人,」卡特漢伯爵帶著溫和規勸的意味說,「你真的不應該。也許他們有些是活該挨槍彈——但是這還是會惹上麻煩。」
「我告訴你我並沒有開槍射他。」
「哦,那麼是誰?」
「沒有人知道。」疾如風說。
「胡說,」卡特漢伯爵說,「一個人不可能挨了槍彈又被車子輾過,卻又沒有人開槍打他,開車子輾他。」
「他並沒有被車子輾到。」疾如風說。
「我以為你說他被車子輾到了。」
「我說的是我以為我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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