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坐回到皮椅裡面,把雙腳放在一個凳子上,對威瑟斯龐笑了笑,「兩個杯子,」他說,「裡面有甜酒和黃油?」
「是啊,對的。」
「就在他倒地而死的那一刻,米爾特在燒水,準備倒進那些飲料里?」
「對呀。」
「你的看法是兇手只是把水壺放在爐子後面,說『再見,米爾特』,然後把一些氰化物放了進去。」
「嗯,大概是這樣。」
「你不明白,」梅森說,「如果米爾特是在為兩個人準備飲料,對於往鹽酸里放氰化物的人未說,那第二杯飲料就一定是為他準備的。因此,他幾乎無法說『再見,米爾特』,然後走掉——他不能,因為這時他的飲料還在爐子上煮著,他必須要有其他的借口。」
威瑟斯龐皺起眉頭,透過藍色的煙霧看著律師說:「天啊,是呀。」
「那麼我們還得回過頭來說說那隻鴨子,」梅森說,「為什麼你要堅持認為這就是你的鴨子?」
「因為它是我的鴨子,也只能是我的。您記得我告訴過您小亞當斯走的時候從牧場帶走了一隻鴨子——真他媽的有點兒無禮,這事我還要問問洛伊斯,她遲早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倒不如現在就讓她知道更好。」
威瑟斯龐伸手去拿電話。
梅森擋住了他的手,「等等,在你找洛伊斯之前,」他說,「咱們先說說那隻鴨子,呃,據我看,你已經告訴警察說那隻鴨子是你牧場的了。」
「是的。」
「你怎麼知道?它哪裡有烙印?」
威瑟斯龐說:「見鬼,梅森,您和我在鴨子這個問題上有分歧。每當我一提這事,您就會說這種討厭、嘲弄的俏皮話。人們是不給鴨子打烙印的。」
「為什麼?」梅森問。
「豈有此理!因為不需要。」
「你給牛打烙印,對嗎?」梅森問道,用手指了指壁爐那邊的牆。
「是的,當然啦。」
「為什麼?」
「這樣可以把它們同鄰居的區分開。」
「非常有趣,」梅森說,「我聽說在中國,那些住在船上飼養鴨子的家庭,把他們的鴨子染成不同的顏色以示區別。」
「那跟這隻鴨子有什麼關係?」
「就是這樣,」梅森說,「你自己承認為了區分牛和你的鄰居的牛,你必須給你的牛打上烙印。那麼你是怎麼認出這隻鴨子是你的,而不是別人的呢?」
「您明明非常清楚,這就是我的鴨子。」
梅森說:「我在想當你面對陪審團的時候,那對於個人來講會是非常尷尬的,你已是自找麻煩。你會說:『是的,這是我的鴨子。』辯方律師會問:『你從什麼地方認出這隻鴨子的?』」
「嗯,首先是它的顏色和個頭。」
「噢,」梅森說,「辯方律師會問:『它的顏色和個頭有什麼特點?』」
「呃,小鴨子的那種黃色,大小同那一窩裡別的鴨子個頭一樣。」
「這一窩有多少只?」
「八九隻——確切的我說不清楚。」
「這只是那八九隻中的哪一隻?」
「別傻了,這怎麼能說清楚。」
「那麼,」梅森說,「你自己在承認這隻鴨子在顏色和個頭上跟你牧場上的那八九隻看上去完全相似。」
「嗯,那又怎樣?」
「而你不能說出它是那八九隻里的哪一隻。」
「當然不能,我們又不給它們起名字或者命名。」
「那麼,毫無疑問,」梅森平和地接著說道,「在山谷里別的地方,其他牧場也有鴨子,很可能有幾個牧場的小鴨子在個頭、大小、顏色以及樣子上和你的看上去完全一樣,是嗎?」
「我想會的。」
「那麼,如果把這些小鴨子拿到你的院子里跟你的小鴨子混在一起,在沒有烙印和標記的情況下,你分不出哪些是你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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