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在意地看著德拉克斯面前的銀煙盒,清除了腦子中的後悔之意,決心承擔一切後果,聚精會神地打牌。他在椅子上換了換姿勢,更舒服地坐著,雙手搭在扶手上。然後,他把細長的方頭雪茄從嘴上取下來,放在身旁擦得發亮的銅煙灰缸上,伸手端過咖啡杯。咖啡沒有加糖,十分夠味。喝完了咖啡后,他拿起裝著白蘭地的大肚子玻璃瓶,呷了一小口,又喝了一大口。
他看著桌子那邊的局長,四目相遇,局長莞爾一笑。
「希望你喜歡這種酒,」他說,「它來自科涅克一個羅斯采爾德領地。
一百多年前,他們就開始永久性地每年給我們獻一桶酒。大戰時期,他們每年為我們藏一桶,45年大戰結束后全部送了過來。從那時起,我們每年可以喝兩桶。」
他拿起自己的牌又說,「現在,我們還是專心致志打牌吧。」
邦德也拿起了牌。他得到的好牌不多,只有兩個半的快速贏墩,四種花型都有。
他伸手拿起雪茄,最後猛吸了一口,在煙灰缸里滅了。
「三梅花,」德拉克斯叫道。
邦德沒有叫牌。
梅耶叫四梅花。
局長沒有叫牌。
呵,邦德沒有料到,他這次簡直沒拿到可以競叫的牌。局長手裡可能有好牌,也許紅桃全在我們這邊。但局長沒有叫牌,他們可能就要打四梅花了。
他們只飛了邦德一次牌,便做成了。其實局長手裡沒有紅桃,方塊可不少,只缺一張大K在梅耶手裡,可以輕易抓住。德拉克斯的牌力叫三梅花還有一點冒險,但其它梅花都在梅耶手裡。
不管怎麼說,邦德邊發牌邊想,我們沒有競叫而逃過了此關,也算是運氣好。
接著他們的好運又來了。邦德開叫一無將,局長立即加到三無將,他超額一墩完成定約了。梅耶發牌了,他們做成五方塊宕一。但在下一手牌中,局長開叫四黑桃,邦德手上正好有三張小將牌和一個旁門花色的K和Q,於是他毫不困難地幫助局長完成了這個定約。
第一盤局長和邦德贏了。德拉克斯顯得不大高興。他這一盤輸了九百鎊,而且沒得到什麼好牌。
「我們就這樣繼續打下去嗎?」他問道,「要不要重新抽牌定座切牌?」
局長對著邦德會意地一笑,他們倆都明白了。德拉克要發牌。邦德聳了聳肩膀。
「不反對,」局長說道,「看來確實我們的位子選得不錯。」「那是剛才的事兒,」德拉克斯看上去高興多了。
他果然真說中了。在下一手中,他和梅耶叫成了一個黑桃小滿貫,並且只冒險地飛了兩次牌,便做成了。當然,他們之所以能順利飛成,那許多手勢和嗯嗯呃呃聲起的作用也不小。每次做成之後,他們都要得意地大肆渲染。
「哈格爾,打得真漂亮,」梅耶令人作嘔地說道,「你的技術怎麼這樣高明!」
邦德旁敲側擊道:「靠記憶,」他說。
德拉克斯望著他,厲聲說:「靠記憶,這是什麼話?你沒有看見我是靠飛牌做成的嗎?」
「也許應該說『計算』和『牌感』更恰當。」邦德平靜地說,「這是造就優秀牌手的兩大品質。」
「噢,」德拉克斯慢慢說,「這樣說還差不多。」他把牌切好遞給邦德。
邦德開始發牌,但他能感到德拉克斯的雙眼在緊緊地盯著他。
牌局不緊不慢地進行著。每個人的牌都算不上十分走運,因此誰也不願冒險。
梅耶不留神叫出了四黑桃,被局長加倍,沒有打到定約數,宕了兩墩。
但在下一手中,德拉克斯做成了三無將,邦德輸掉了在第一盤贏的錢,還賠了一點兒。
當局長切好牌遞給德拉克斯準備打第三盤時,他問道:「誰要喝酒,詹姆斯,來點香檳吧,第二瓶的味道要比第一瓶更好。」
「我非常喜歡。」邦德說。
侍者走了過來,其他人要威士忌加蘇打。
德拉克斯對邦德說:「這一盤你得好好乾喲。我們這手已經贏了一百。」
他理完了牌,牌都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的中央。
邦德打量著德拉克斯,發現他正用一隻受過傷的紅眼盯著自己,另一隻眼睛則充滿冷峻、輕蔑的神色。大勾鼻子兩旁儘是汗。
邦德想,這傢伙莫非設了一個圈套,看我是否對發牌產生懷疑。他決定不讓德拉克斯察覺自己的意圖。雖然剛剛輸了一百鎊,但他可以把這作為借口,以後可以加賭注。
「你發的牌嗎?」他微笑道,腦子裡權衡著各種冒險的因素,看起來他好象主意已定,又補充道:「哪好,如果你願意,下一副一樣。」
「行,行,」德拉克斯不耐煩地說,「只要你不怕輸。」
邦德拿起牌,不動聲色,「看來你們這次又穩操勝券了。」他們運氣不佳。當德拉克斯開叫無將時,他沒有爭叫卻叫了加倍。沒想到德拉克斯的同伴並沒有被嚇倒,反而叫了二無將。局長沒有長套,只得「過去」,此時,邦德才鬆了口氣。德拉克斯停留在兩無將上,並做成了這個定約。
「謝謝,」他得意洋洋地說著,在記分表上仔細地寫下了自己的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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