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謀殺案》 - P4

 泰坦尼克謀殺案

 馬克思 艾倫 科林斯 作品,第4頁 / 共6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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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維吉尼亞(在電話里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是「維吉尼亞」,不是「羅曼德夫人」)向我們推薦了一家餐館——在梅爾沃夫的切斯特飯店—一它坐落在前街上,下面就是風景如畫的海港,十九世紀的燈塔和我們遙遙相望。

我們來得比約定的時間早一些,坐在這座具有鄉村情調的海濱飯店桌子前,透過玻璃窗注視著熙來攘往的海港——港口中擠滿了遊艇與漁船——風平浪靜的大海,鉛灰色的海面幾乎與遠處陰雲密布的鉛灰色天空融為一體。

當傑奎斯·福特爾的女兒走進飯店時,我們立刻認出了她。我見過福特爾的相片——他長得與約翰·肯尼迪很相像,圓圓的、孩子氣的臉孔;黑色的大睜著的眼睛隱藏在鏡片後面,顯得既警覺又天真,既深沉義單純;他看起來很結實,但絕不臃腫。

那是一幅福特爾在泰坦尼克號上拍下的著名的照片,是一張全身像,他站在甲板上,穿著二件套的西裝,風吹起他的頭髮,使這位作家看起來相當敦實,甚至矮小。

但是維吉尼亞·羅曼德卻有著高挑的身材,幾乎將近六英尺,她寬大的骨架遺傳自她的父親,她那漂亮的臉孔也是他的翻版。在九十歲上,她仍然有著威嚴的儀態,她裝束高貴——淡紫色圖案的上衣與同樣花紋的淡紫色長裙(我妻子後來形容它們「非常時尚」)——手中拿著拐杖。然而她大步穿過幾乎空蕩蕩的飯店,根本不使用它。(我們選擇下午時間來聚餐,只是為了這時候食客稀少,可以讓我們有更多的空間。)

我們站起來,我向她介紹了我妻子,也做了自我介紹,我提到我們兩人都是作家。

「啊,就像我的父母一樣。」維吉尼亞說,允許我扶著她坐下來,「你不知道我母親也是一位作家嗎?她同我父親只合作過一次,寫了一部短篇小說。坦率地說,他們合作得並不成功。哦,當然,他們合作生下了我弟弟,還有我。」

我們一起大笑起來,我也坐下來,坐在維吉尼亞對面。很快,我們點了軟飲料,並聊了聊旅途中的情形和這座可愛的風景秀麗的小城。我告訴她我們到波士頓是為我最新出版的一本歷史探案小說和我妻子的一部選集做一些宣傳活動。

「看看今天天氣多麼平和,」維吉尼亞說,凝視著波斕不驚的鉛灰色的大海,「他們就是這麼說的,你知道,我母親說在那個星期天之夜,大海就像磨坊用的蓄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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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只是同我妻子緊張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一致同意在談話中避免提到泰坦尼克號,維吉尼亞在電話中已經說得很明自了,她願意花時間同福特爾的書迷待在一起,而不願意同泰坦尼克號的愛好者們待在一起。

「你知道。已經快到那年的那個時間了,是不是?」維吉尼亞問。

我再一次無話可說,只是微微一笑——我知道得非常清楚,幾天以後就是泰坦尼克號沉船紀念日。

「每一年,在四月十四日這天,只要有可能,我母親都要給我父親,還有其他在那一夜喪生的人舉辦一個私人紀念活動。她獨自站在西圖艾持的第三座懸崖之巔,眺望著煙波浩緲的大海,手中捧著一束鮮花……她的眼淚灑在了花瓣上,然後她把花束扔進海中。」

「多麼動人。」我妻子說。

這位老人優雅的皺紋縱橫的臉上浮現出一個難為情的笑容來。「恐怕我的母親的確在記憶里有揮之不去的陰霾,但她愛我的父親,我認為她從來沒有真正接受過我父親己經死去這一事實。她和我相處得並不融洽,你知道……」」

有關私人的話題這麼早就出現在談話里是一件令人驚悚的事情,但是我極力表現出輕鬆的樣子,問了一句:「真的?」

維吉尼亞啜了一口吻啡,她喝的是黑咖啡,然後點了一下頭,說:「她愛傑克,我弟弟……她非常自我中心,當她失去我父親時,她失去了世界上她深愛的那個人,她愛他的程度遠遠超過愛她自己。」

一位侍者走過來,我們點了午餐:各種各樣的木頭烤魚——這同中西部的吃法不一樣。然後,當侍者離開之後,維吉尼亞把目光轉向鉛灰色的起著細細漣漪的海面,再一次開口了。

「我當時沒有在那艘船上,」她說,「我在學校里——我上的是北方的一所私立學校——然而,對泰坦尼克號的回憶貫穿了我一生中大部分時間。我母親時常陷入到恍惚的回憶里,尤其是在夢魘中,鮮明的場景讓她重新經歷那種撕心裂肺的恐懼。她活到九十一歲……我決心在這一點上超過她。」

想到我那位匿名的通話者,我說:「看起來,您對巴拉德先生的探險持肯定態度……當您在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但是您認為後來那些探險與發掘——」

她斷然地打斷了我的話,「令人噁心的行為。都是些令人噁心的行為。我一直把泰坦尼克號看做是我父親的墳墓,我希望他們會讓它安息在那裡——不受人打擾,成為紀念碑。」

「哦,我同意您的觀點,」我妻子說,「現在還流傳著一種可怕的言論,說是要讓這艘船『重見天日』……」

維吉尼亞的棕色眼睛眯了起來,顯得很可愛。「我夜夜祈禱那艘船會被保留在它沉沒的地方。任何別的探險活動都是對它的掠奪。讓那艘船和船上的祭品們按照上帝的旨意安息在他們最後的目的地,看起來是……一種榮譽和敬仰。」

我想起了那兩個帆布袋子,密密地縫住了袋口,放在冷凍艙里。

然後我們談起了她的父親。她告訴了我們很多關於他的軼事,都是一些有趣的故事:她說有一次,她母親為了參加一個聚會已經『「美化完了自己」,而她的父親卻不想參加。梅爾·福特爾走近她的丈夫,他正在後園裡給草坪澆水。她把他推進屋子裡,為他換上晚禮服——而他卻用水龍頭澆了她一身水,她身上正穿著華麗的服裝。當她的怒氣平息下來以後,她開始大笑起來,那個晚上,他們一起度過了一個平靜而浪漫的時刻。

「他們譜寫了一曲愛情故事,我母親與我父親,」她非常神往地說,「一個現實生活中的愛情故事。」

「您知道,我真的非常想看到您父親的作品能夠重新出版,」我說,「也許,讓我對您做些採訪,更深層次的,我可以把一些零星的片斷撰寫成一部傳記,這也許會讓公眾感興趣。」

我已經把一隻腳踩進水裡了,因為我真實的意圖是尋求她的合作,為她父親寫一部傳記。

「恐怕這是不可能的,」她說,似乎讀懂了我的思想,「我已經開始與兩個朋友著手這方面的工作了,是兩個女朋友,我在搞廣播時一起工作的同事,我們正在寫一部關於我父親的書。」

我盡量掩飾起我的失望,這樣一本書——即使不是由我來寫作的——對福特爾的書迷來說會是一個好消息。

我一時無話可說,也沒有問題可問,於是我把話題笨拙地轉移到泰坦尼克上。

「您知道,說那些人是墳墓掠奪者,這很形象。」我說,「總而言之,他們就是這樣做的,如果最近我接到的那個電話不是一個惡作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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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電話?」維吉尼亞問。

我告訴了傑奎斯·福特爾的女兒關於冷凍艙和那裡貯存的兩具屍體的事,這是許多年以前的往事了,但是最近才被發現。

『是這樣嗎?」她問,微微地笑了起來,一個奇特的微笑,飽經滄桑的臉上一朵年輕人的笑靨,「說到這裡,我想我母親是很有膽量的。」

「您說什麼?」

「好了,你要理解,我母親有她自己的寫作事業,她出版了幾本小說,在我父親死前與死後……她為他的一本書寫了一部續篇。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社會的變遷,她的寫作風格卻沒有改變,這就是她事業的終結。」

「我明白。」我說,其實並不十分明白,並沒有十分領會她的意思。

維吉尼亞繼續說:「在她去世前不久,大約是一九六七年,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構思精巧、情節逼真的故事……她說這是真的,但我卻半信半疑,她以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沒有對此做出解釋。」

「什麼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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