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瘋了。」
「沒有,是聰明才智!我將娶一位年輕、富有、漂亮的上流社會女子為妻。另外,為了我,她還拋棄了一位公爵。」
「娶一位富有的女子?這可真是讓我預料不到。」
「說得對。如果不是——非常幸運地——她來問我,我一輩子也不敢去問她。她後來又畏縮,但我使她改變了主意。舅舅,你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做到的嗎?是一項明智的兩個便士的花費與抓住金色的機遇。」
「什麼兩便士?」利德貝特先生問道,他一聽到錢立刻就來了興緻。
「一隻香蕉——手推車上落下的。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想到那隻香蕉。什麼地方可以領到結婚證?是蘭貝斯宮還是倫敦民事律師公會?」
事故
「……告訴你——這是同一個女人——毫無疑問!」
海多克船長盯著朋友急切、激動的面孔嘆了一口氣。他真希望埃文斯別這麼肯定,別這麼興高采烈,在海上生涯中,這位老船長已經學會不去插手與已無關的事。但是,他的朋友埃文斯,一位先前的倫敦警察廳刑事調查部官員,生活哲學則全然不同,他早期的格言是「依照收到的情報行事」,而他對此又進行了改進,以至於自己去找出需要的信息。埃文斯曾是一個思維敏捷,頭腦清醒的警督,因而理所當然地獲得了本應屬於自己的提升。即使他現在已經退休,並在夢想中的鄉間村落定居下來,他的職業本能依舊活躍。
「我通常不會忘記一個人的面容。」他自負地重申道,「安東尼夫人——是的,這正是安東尼夫人。當你提到梅羅迪恩夫人時,我馬上就知道是她。」
海多克船長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子。梅羅迪恩一家是他除了埃文斯以外最親近的鄰居,把梅羅迪恩夫人與一起先前轟動一時事件的女主角等同起來使他感到困擾。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輕聲說道。
「九年了。」埃文斯說道,準確一如既往,「九年零三個月。你還記得那個案子嗎?」
「隱約記得。」
「安東尼最終被證明是個砷化物服用者。」埃文斯說道,「所以他們把她放了。」
「嗯,他們難道不該這麼做嗎?」
「根本就沒有什麼理由。只是,這是他們根據證據所能作出的惟一裁決。這絕對是正確的。」
「這就對了,」海多克說,「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多事。」
「誰在多事?」
「我想是你。」
「根本不是。」
「那件事已經結束了。」船長總結道,「如果梅羅迪恩夫人生活中曾一度不幸由於謀殺受審,而又最終被無罪釋放的話——」「通常,人們不認為無罪獲釋是件不幸的事。」埃文斯插話道。
「你知道我說話的意思。」海多克船長生氣地說,「如果這位可憐的女士已經結束了她的痛苦經歷,我們沒有必要舊事重提,對嗎?」
埃文斯沒有吭氣。
「算了,埃文斯。這位女士是無辜的——你剛才還這麼說。」
「我並沒有說她是無辜的。我只說她被無罪釋放。」
「這是一碼事。」
「並不總是這樣。」
海多克船長剛才還在他的椅子側背上磕打煙斗,這時卻停了下來。他坐直了身子,臉上流露出警覺的表情。
「喂——喂——喂,」他說道,「事情的確就是這樣,不是嗎?你不認為她是無辜的嗎?」
「我並沒有這麼說。我只是——不知道。安東尼有服用砷化物的習慣,而他的妻子則為他搞到砷化物。一天,由於疏忽,他服用了過量的砷化物。這究竟是他,還是他的妻子的過錯?沒人知道。而陪審團在缺乏證據的情況下又合乎時宜地推定她無罪。這是完全正確的,我無可挑剔。只是像從前一樣,我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海多克船長又一次將注意力轉移到煙鬥上。
「嗯,」他舒心地說道,「這不關我們的事。」
「我可不敢這麼肯定——」
「但是的確——」
「聽我說。這個梅羅迪恩——今天傍晚還在他的實驗室里擺弄實驗——你記得——」「當然。他提到了馬什試砷法。說你精通這個——這是你的本行——然後就格格地笑。如果他當時想一下就不會那麼說——」埃文斯打斷了他。
「你是說,如果他當時知道的話就不會那麼說。他們結婚有多久了——你告訴我是六年?我敢打賭他根本不知道妻子就是曾經臭名昭著的安東尼夫人。」
「而且,當然他也不會從我這裡知道。」海多克船長綳著臉說道。
埃文斯沒有理會,而是接著說:
「你剛才打斷了我。在馬什試砷實驗之後,梅羅迪恩在試管里加熱一種物質。他將金屬狀殘渣溶於水中,隨後加入硝酸銀使之沉澱。這是氯酸鹽測試。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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