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簽名》 - P2

 四簽名

 阿瑟 柯南 道爾 作品,第2頁 / 共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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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對,你是從在表的背面上所刻的HW..兩個字頭知道的吧?」

「不錯,W代表你的姓。這隻表差不多是五十年前製造的,表上刻的字和製表的時期差不多,所以我知道這是你上一輩的遺物。按照習慣,凡是珠寶一類的東西,多傳給長子,長子又往往襲用父親的名字。如果我記憶不錯,你父親已去世多年,所以我斷定這隻表是在你哥哥手裡的。」

我道:「這都不錯,還有別的沒有?」

「他是一個放蕩不羈的人。當初他很有光明的前程,可是他把好機會都放過去了,所以常常生活潦倒,偶然也有時景況很好,最後因為好酒而死。這都是我所看出來的。」

我從椅子上跳起來,忍不住在屋內無精打采地踱來踱去,內心有無限辛酸。

我道:「福爾摩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真無法相信,你竟然會耍出這麼一套來,你一定預先訪察了我哥哥的慘史,現在假裝用一些玄妙的方法,推斷出來這些事實。你想我會相信你從這隻舊錶上就能夠發現這些事實嗎?不客氣地說,你這些話簡直是有些僕人。」

他和藹地答道:「親愛的醫師,請你寬恕我。我按著理論來推斷一個問題,卻忘了這可能對你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向你保證,在你給我觀察這隻表以前,我並不知道你還有一位哥哥呢。」

「可是你怎麼能這樣神妙地推測出這些事實來呢?你所說的沒有一樣不是與事實相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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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還算僥倖,我只是說出一些可能的情況,並沒想到會這樣正確。」

「那麼你並不是猜想出來的了?」

「對,對,我向來不猜想。猜想是很不好的習慣,它有害於作邏輯的推理。你所以覺得破怪,是因為你沒有了解我的思路,沒有注意到往往能推斷出大事來的那些細小問題。舉例來說吧,我開始時曾說你哥哥的行為很不謹慎。請看這隻表,不僅下面邊緣上有凹痕兩處,整個表的上面還有無數的傷痕,這是因為慣於把表放在有錢幣、鑰匙一類硬東西的衣袋裡的緣故。對一隻價值五十多金鎊的表這樣不經心,說他生活不檢點,總不算是過分吧!單是這隻表已經如此貴重,若說遺產不豐富,也是沒有道理的。」

我點著頭,表示領會了他的道理。

「倫敦當票的慣例是:每收進一隻表,必定要用針尖把當票的號碼刻在表的裡面,這個辦法比較掛一個牌子好,可以免去號碼失掉或混亂的危險。用放大鏡細看裡面,發現了這類號碼至少有四個。結論是:你哥哥常常窘困;附帶的結論是:他有時景況很好,否則他就不會有力量去贖當了。最後請你注意這有鑰匙孔的里蓋,圍繞鑰匙孔有上千的傷痕,這是由於被鑰匙摩擦而造成的。清醒的人插鑰匙,不是一插就進去嗎?醉漢的表沒有不留下這些痕迹的。他晚上上弦,所以留下了手腕顫抖的痕迹。這還有什麼玄妙呢?」

我答道:「一經說破,如見天日。我對你的冒犯,請你原諒。我應當對你的神妙能力有更大的信心才對,請問你目前手裡還有沒有偵查的案件?」

「沒有,所以才注射可卡因啊。不用動腦筋,我就活不下去。除卻這個還有什麼生趣呢?請站到窗前來。難道有過這樣凄涼慘淡而又無聊的世界嗎?看哪,那黃霧沿街滾滾而下,擦著那些暗褐色的房屋飄浮而過,還有再比這個更平凡無聊的嗎?醫師,試想英雄無用武之地,有勁頭又有什麼用呢?犯罪是尋常的事,人生在世也是尋常的事,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尋常的事還有什麼呢?」

我正要開口回答他那激烈的言論,忽然敲門聲音很急。我們的房東走了進來,托著一個銅盤,上面放著一張名片。

她對我的夥伴說道:「一位年輕的婦女求見。」

他讀著名片:「梅麗·摩斯坦小姐。嗯!這個名字生疏得很。赫德森太太,請她進來。醫師,你別走,我願你留在這裡。」

二 案情的陳述


摩斯坦小姐以穩重的步履、沉著的姿態走進屋來。她是一個淺發女郎,體態輕盈,戴看顏色調和的手套,穿著最合乎她風度的衣服。因為她衣服的簡單素雅,說明了她是一個生活不太優裕的人。她的衣服是暗褐色毛呢料的,沒有花邊和裝飾,配著一頂同樣暗色的帽子,邊緣上插著一根白色的翎毛。面貌雖不美麗,但是丰采卻很溫柔可愛,一雙蔚藍的大眼睛,飽滿有神,富有情感。就我所見到過的女人,遠到數十國和三大洲,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一副這樣高雅和聰敏的面容。當福爾摩斯請她坐下的時候,我看見她嘴唇微動,兩手顫抖,顯示出緊張的情緒和內心的不安。

她說:「福爾摩斯先生,我所以來這裡請教,是因為您曾經為我的女主人西色爾·弗里斯特夫人解決過一樁家庭糾紛。她對您的協助和本領是很感激和欽佩的。」

他想了一想答道:「西色爾·弗里斯特夫人呀,我記得對她有過小小的幫忙。那一件案子,我記得是很簡單的。」"她並不認為簡單。最低限度,我所請教的案子您不能同樣也說是簡單的了。我想再也沒有任何事情比我的處境更離破費解了。」

福爾摩斯搓著他的雙手,目光炯炯。他從椅子上微微傾身向前,在他那清秀而象鷂鷹的臉上現出了精神極端集中的樣子。「說一說您的案情吧。"他以精神勃勃而又鄭重其事的語調說道。

我覺得在此有些不便,因而站起來說道:「請原諒我,失陪了。」

沒想到這位年輕姑娘伸出她戴著手套的手止住了我,說道:「您如肯稍坐一會兒,或者可以給我很大幫助呢。」

我因此重新坐下。

她繼續說道:「簡單地說,事情是這樣的:我父親是駐印度的軍官,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回了英國。我母親早已去世,國內又沒有親戚,於是就把我送到愛丁堡城讀書,在一個環境很舒適的學校里寄宿,一直到我十七歲那一年方才離開那裡。一八七八年,我的父親——他是團里資格最老的上尉——請了十二個月的假,返回祖國。他從倫敦拍來電報告訴我,他已AE絓f1安地到了倫敦,住在朗厄姆旅館,催促我即刻前去相會。我還記得,在他的電文中充滿了慈愛。我一到倫敦就坐車去朗厄姆旅館了。司事告訴我說,摩斯坦上尉確是住在那裡,但是自從頭天晚上出門後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等了一天,毫無消息。到了夜裡,採納了旅館經理的建議,我去警察署報告,並在第二天早上的各大報紙上登了尋人廣告。我們的探詢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從那天氣直到現在,始終沒有得到有關我那不幸的父親的任何消息。他回到祖國,心中抱著很大的希望,本想可以享清福,沒想到……」

她用手摸著喉部,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豈不成聲。

福爾摩斯打開了他的記事本問道:「日子還記得嗎?」

「他在一八七八年十二月三日失蹤——差不多已有十年了。」

「他的行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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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旅館里,行李裡邊找不出什麼可以作為線索的東西——有些衣服和書籍,還有不少安達曼群島的古玩,他從前在那裡是個監管囚犯的軍官。」

「他在倫敦有沒有朋友?」

「我們只知道一個——駐孟買陸軍第三十四團的舒爾托少校,和他同在一個團里。這位少校前些時已經退伍,住在上諾伍德。我們當然和他聯繫過,可是他連我父親回到英國的事都不知道。」

福爾摩斯道:「真是怪事。」

「我還沒有談到最破怪的事呢。大約六年前——準確日期是一八八二年五月四日——在《泰晤士報》上發現了一則廣告,徵詢梅麗·摩斯坦小姐的住址,並說如果她回答的話,是對她有利的,廣告下面沒有署名和地址。那時我剛到西色爾·弗里斯特夫人那裡充當家庭教師。我和她商量以後,在報紙廣告欄里登出了我的住址。當天就有人從郵局寄給我一個小紙盒,裡面裝著一顆很大的光澤炫耀的珠子,盒子里沒有一個字。從此以後,每年到了同一日期總要接到一個相同的紙盒,裡面裝有一顆同樣的珠子,沒有能找到寄者的任何的線索。這些珠子經過內行人看過,說是稀有之寶,價值很高。你們請看這些珠子,實在很好。"她說著就打開了一個扁平的盒子,我看見了生氣從未見過的六顆上等珍珠。

福爾摩斯道:"您所說的極為有趣,另外還有別的情況嗎?」

「有的,今天早上我又接到了這封信,請您自己看一看,這也就是我來向您請教的原因。」

福爾摩斯道:「謝謝您,請您把信封也給我。郵戳,倫敦西南區,日期,九月七日。①啊!角上有一個大拇指印,可能是郵遞員的。紙非常好,信封值六便士一紮,寫信人對信紙信封很考究,沒有發信人的地址。今晚平時請到萊西厄姆劇院外左邊第三個柱子前候我。您如懷疑,請偕友二人同來。您是被委曲的女子,定將得到公道。不要帶警察來,帶來就不能相見。您的不知名的朋友。這真是一件好玩的玄秘的事情,摩斯坦小姐,您準備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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