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找到愛妮。她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直到二十五號,愛妮一直蹤影皆無。
波維爾馬戲團的藝人們一致認為殺人兇手是蒂麥爾芒夫婦,但沒有證據。他們夫婦的聲譽一直欠佳,二人所到之處,總會有人丟點什麼東西,例加小物件、鈔票夾、小錢包之類,但他們二人從未被當場捉住過。
弗羅日先生面前站著一個五十二歲的男子和一個四十八歲的女人。
弗朗茲·蒂麥爾芒出生在荷蘭北部的沃爾根。但是他的大部分青年時代是在比利時度過的。二十歲時在德國一個很大的馬戲團中負責照顧餵養馬匹。三十歲時娶了表演平衡技巧的雜技藝人塞麗娜·萬德文為妻。
塞麗娜的姐姐死後留下一女孩,由她收養。小姑娘被他們夫婦二人帶著走遍了歐洲。
有了愛妮之後,蒂麥爾芒夫婦不久便編排出一個三人車技節目,但觀眾對這一節目反應平平。然而,他們三人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靠演藝為生。
他們從一個雜技團到另一個雜技團,在各種民間節日或集會上表演,有時也到地方上的雜要歌舞劇場獻藝。
弗朗茲長著兩條短腿。他從頭到腳,全身上下呈現出的都是僵硬的肌肉塊,他的肌膚僵硬,線條僵硬,就連面部表情都是一成不變,冷酷而僵硬。
弗羅日先生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張弗朗茲正在表演的照片,他的樣子一半是雜技演員,一半是小丑。
在這張照片上還有塞麗娜·蒂麥爾芒的形象,她站在騎著自行車的丈夫肩上。
「總之,蒂麥爾芒先生,」弗羅日先生眼睛看著別處,一字一頓地對他說,「您的同一個節目演了十多年,卻沒有獲得任何成就。」
蒂麥爾芒太太的胸脯鼓了起來。她要說話,但法官未等她開口便接著說道:「在波維爾馬戲團和以前在其他雜技團一樣,按照合同規定,你們整個晚會還得飾演小丑角色,在幕間休息時,丑角們得全體出場,活躍氣氛。除此之外,蒂麥爾芒太太還兼職馬戲團的服裝員,為本團女演員上裝……」蒂麥爾芒不說話。他那雙陰沉灰暗的眼珠放射出冷酷的令人討厭的凶光。
「另外,有時還因這樣或那樣的原因,你們的節目經常被取消。在諾讓市,觀眾還向你們喝倒彩……」蒂麥爾芒太太張著嘴,開始騷動不安,她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指手劃腳。
「你們的演出報酬在全團是最低的。你們逢人便說,見人就訴苦,你們己經抱怨了十年……」蒂麥爾芒斜眼盯著法官,雙耳下的頜骨更加突出。
「不用說,你們還有小偷小摸行為,經常偷點同伴的東西。」
「這不是真的!他們想毀壞我們的名聲……他們要……」蒂麥爾芒太太突然站起來,極力為自己辯解。
「請您坐下,夫人。您只能回答我的提間。如果我了解的情況屬實的話,你們表演的最後一個節目是騎自行車繞場一周,這個節目由您丈夫完成,您騎在他的肩上,您外甥女再站直在您的肩上……」「對……而且我們是惟一能……」「愛妮現年二十二歲,對不對?」
「您說得不對,她已經過了二十二歲!」蒂麥爾芒太太糾正弗羅日先生的說法。
「好吧。毫無疑問,在你們的默許下,她有不少情人。」
男的一直不說話,女的生氣了。
「如果她是個輕挑的女人,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她十八號和利埃布一起去巴黎一事,你們知道嗎?」
「我們猜到了……」
「她走的時候你們看到了。她沒有帶行李,因此,她夜裡回到旅館。你們住在她隔壁,竟然什麼也沒有聽見。」
「什麼也沒有聽見……不過……」
蒂麥爾芒太大似乎害怕自己的丈夫開口說話。她總是搶著回答法官的問題。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有哪些行李?」
「首先是我們的自行車和其他裝置,這些東西裝在貨車裡,隨團一起運走。另外我們還有一個柳條箱,一隻黑木箱,裡邊裝的是衣服和其他用品。最後是兩個手提箱,愛妮一個,我們一個。」
「柳條箱和木箱當時在你們的房間里嗎?」
「對!」
「您外甥女的手提箱在她的房裡?」
「是這樣……她把它帶走了……」
「都帶走了……演出服除外,演出服在團里……」「十五號房和十六號房之間有一扇門,兩個房間是相通的吧?」
「對……我們兩個房間互用……因為我們自己在房間里做飯,為的是省點錢……」「在利埃布加入波維爾團之前,你們認識他嗎?」
「不認識!他說他是直接從英國來的,而我們從來沒有到英國演出過。」
「他說他要娶愛妮嗎?」
「他?娶愛妮?哦!歉鏨懟械吶碩際撬分鸕畝韻蟆薄八諭爬鐧謀ǔ曜罡擼遣皇牽俊?
「好像是。這恰恰說明並非有技能才……」「你們應該於十九日清晨離開岡貝塔旅館。當時你們的行李準備好了嗎?」
「準備停當了。我們十八號下午就把行李打好了……」「因為一早有人去取行李。是這樣……」在聽審過程中蒂麥爾芒一直努力思考,以致臉憋得通紅。
「在愛妮和利埃布一起去巴黎之前,你們最後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穿的是什麼大衣?是冬天穿的大衣嗎?……」「不是!那天很暖和……兩周以來她一直穿著那套定做的綠色套裙……因為她賣俏,喜歡打扮……她在穿著上花的錢比我們兩個人加在一起還要多,目的是……」「她的冬大衣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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