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趟?」三上刑事部長發出了驚嘆。
十津川也哼了一聲。這既是對應該保衛的列車的趟數之多感到吃驚,又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動:在凌晨三點竟有那麼多列車在運行!
國營鐵路就是在人們睡下以後也仍在全日本繼續運轉著。
「其中客車有多少趟?」
罪犯不可能把貨車作為目標。
再說,若是貨車,即使被炸毀也不會死傷許多人。
「一百九十趟,其中特快七十二趟,快車一百零一趟,慢車十七趟。我把這些畫進了這張地圖。紅圈兒表示列車。」山本說明道。
「一百九十趟啊?!」三上又發出了驚嘆聲。
紅圈兒分佈在日本全國。被稱為是日本主要動脈的東海道幹線和山陰乾線的所謂太平洋沿海帶狀地帶,紅圈兒都集中在這些地方,但北海道、東北、四國、九州也都有紅圈心。
「這一百九十趟車上,乘著多少乘客呢?」十津川問。
「將定員數加起來,總共約十一萬人,但目前乘車效率一般認為只有百分之五十,所以總共約五萬五千人。」
山本的回答依然給人這樣一種印象:他說話言簡意賅。在舉行這種重要會議時,不饒舌對大家都是有神益的。
「五萬五千人啊!」三上又嘆了一口氣。
當然,罪犯的目標不是所有夜車,一定是凌晨三點運行日本某地的一趟夜車。因此,確切地說,被作為目標的人並不是五萬五千人,但既然不清楚是哪趟列車,就不能不感到五萬五千人這一份量了。
「這五萬五千人里,當然有必要加進那些使這些夜車運行的國營鐵路職員的數字,以一趟列車至少有七八名列車員計算,一百九十趟列車就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吧?」
十津川一問,山本皺起眉頭,一本正經地反問道:
「現在我想只考慮乘客的安全。就是你們,在說市民的安全時也不把自己加進去的吧?」
「這可挨了一下學。」
三上朝十津川笑了笑,但十津川並不怎麼不高興,覺得山本的這種說法聽來非常直率,使他感到了一種國營鐵路職員的氣質一般的東西。
「我製作了夜行客車一覽表,想請大家與貼在那邊的地圖一起作為參考。」
山本回到席上說道,隨即將複印的文件分發給了全體與會者。
十津川問對著這份厚厚的文件,又一次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第一頁排列著自東京站向西開的列車。
這些列車也有上行的,所以趟數當然是其兩倍。
假定罪犯把其中一趟夜車作為其目標(乘車率以百分之一五十計),至少也有一百數十名乘客面臨危險。
從第二頁至第三頁排列著上野姑發車的夜車,其趟數遠比第一頁上的多。僅下行列車,就有三十一趟夜車自上野發向東北、奧羽、常盤、上信越、羽越、北陸等地。
最是北海道,這裡也有上行下行總共十二趟列車在凌晨三點運行在線路上。
同樣翻著複印件的小野田副總裁看了看公安部部長后藤,說道:
「要是不能限定是這裡面的哪趟列車,就無法防範呀。是嗎,后藤君?」
后藤是個體重足足有八十公斤的大個子,他用與自己身體相稱的粗大的嗓門說道:
「怎麼也辦不到啊。就是知道了幾月幾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保衛一百九十趟列車。」
「我想到一件事,」三上刑事部長插話說,「犯人說要炸毀列車,我想犯人恐怕是想在鐵橋上什麼地方安置炸彈吧。如果是這樣,那就是凌晨三點通過某處鐵橋的列車哮?」
「這我也想過。」后藤點點頭。
「怎麼樣?看這第一頁上的『瑞穗』,上面寫著凌晨三點正通過高粱川鐵橋,我認為只需盯住這趟列車就行……」
「你說的對。可是,犯人也許在列車上安置炸彈。過去曾經發生過炸彈騷動,那不是在夜車上,而是在新幹線上。這回如果犯人也採取同樣的行動,我們就要貽誤時機了。」后藤斬釘截鐵地說。
確實如后藤所述,這次人命關天,光是依據可能性而行動是危險的。
又是一陣沉默。
小野田焦灼地叼起不知是第幾支香煙,隨後打破沉默,問三上道:
「我想再確認一下,關於犯人你們一無所知嗎?」
「遺憾的是,我們還一無所知。從筆跡看,我想恐怕是男的,但這也沒有超出推測的範圍。」三上過意不去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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